他如果隻是自己一個人走,武家頂多會有點不高興而已。
如果他膽敢把二杆子也帶走,武家的反應就不是“不高興”三個字能形容的了。
楚叛兒看着二杆子,二杆子看着楚叛兒,兩個人都苦笑。
如果能想個什麼辦法,既不傷武家的面于,又能讓二杆子獲得自由,那就太好了。
隻可惜,這樣的辦法是找不出來的,也根本沒有。
*********
葉晴雪姐弟出了莊園,風車兒的臉色就變冷了。
他不理賠着笑臉的葉晴雪,就好像身邊沒她這個人,就好像她不是他姐姐。
葉晴雪小心翼翼地道:“我不是有心要這麼做的。
我實在是怕你……怕你出事,看見你不見了,我害怕得很。
”
風車兒還是不理她。
葉晴雪偷眼觑着他臉色,又柔聲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
風車兒隻當沒聽見。
葉晴雪幽怨地輕輕一歎,也不出聲了。
走出很遠,風車兒才冷冷道:“你知不知道你這麼一來壞了我的大事?”
葉晴雪喃喃道:“對不起。
”
“對不起?”風車兒冷笑道:“說對不起也晚了。
我已經找到了那個賤女人,隻要再加把勁她就會說出真相了,偏偏就在那時候武氏兄弟闖了進去。
”
葉晴雪的淚水已在眼睛裡打轉轉。
風車兒越說越氣,聲音也越來越嚴厲:“現在呢?現在全完了!那個賤女人一定會躲起來。
武家的人也一定會橫加幹涉。
這都是你做的好事!你真蠢!”
他們簡直不像是姐弟。
哪有當弟弟的敢如此訓斥自己的親姐姐?哪有做姐姐的肯如此忍氣吞聲?
如果他們不是姐弟,那他們之間會是一種什麼關系?
葉晴雪哭了:“對不起,對不……起。
”
風車兒皺着眉頭,半晌才沒好氣地道:“哭什麼?哭也沒用。
現在的關鍵是要想個辦法,怎麼應付武家,怎麼找到那個賤女人。
”’
葉晴雪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淚水浸濕了她長長的睫毛,浸濕了她雪白的小手。
風車兒眼中的煩躁、憤怒和輕蔑漸漸消失了。
他訓斥她的時候,那語氣那神情就好像他不是十三四歲的少年,而是三四十歲的老江湖。
可一旦他平靜下來,他就又從三四十歲回到十三四歲了。
現在他已平靜下來了。
他溫柔地伸手為她拭淚,用一種混和着孩子氣的讨好和情人般的柔情的聲音悄笑道:“好啦,好啦,雪姐,我向你認錯,行了吧?隻求你千萬莫再哭了,你再哭下去,我就隻好找棵歪脖樹上吊算了。
”
十三四歲的風車兒,簡直就像比葉晴雪還要大許多。
這麼樣的一個少年,你說是不是很奇怪,很值得研究?
*********
武多餘就在研究風車兒。
武多餘想弄清楚風車兒到榆林來的目的是什麼,風車兒為什麼要去找程四娘,程四娘為什麼不肯說實話。
更重要的是,他必須弄清楚風車兒的“目的”是不是和武家有關,風車兒的行動會不會損害武家的利益。
武多餘現在呆在榆林城内的一幢小樓裡。
這幢小樓是武家的産業,是武家設在榆林城内的中軍帳。
武多餘閉着眼睛,靜靜地思索着。
說實在的,武多餘剛開始時并沒有覺得這個少年“失蹤”
是件什麼大不了的事.他之所以不辭辛勞地陪着三個哥哥進城搜查,純粹是因為這件事是楚叛兒托付的。
楚叛兒是他的救命恩人。
楚叛兒托付的事,他必須親自辦。
而且,看起來自己的小妹很有可能嫁給楚叛兒,至少大家現在都在努力撮合他們,那麼,楚叛兒的事,就是他武多餘的事。
智謀深沉的人,大多是不講義氣的。
值得慶幸的是,武多餘不是這樣的人。
武多餘記得他們闖進程四娘卧室時看見的情景——
程四娘仰躺在床上.渾身青一塊紫一塊的,滿臉都是哀求和絕望的神情。
她好像流了很多汗,嘴唇都咬出了血……
那個奇異的少年穿得整整齊齊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他們沖進去時,他飛快地轉過臉來怒視着他們,他們都看見了他眼中的殺氣……
他顯然是在折磨程四娘。
而折磨一個人,若非為了仇恨,就一定和“消息”有關。
那麼,風車兒想從程四娘口中挖出什麼消息?
程四娘說沒說?
程四娘如果說了,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言?
程四娘如果沒有說,那風車兒是不是還會回來找她?
風車兒究竟是什麼人?風車兒究竟有多大歲數?
*********
武卷兒也在琢磨那個奇異的少年。
她怎麼也料想不到,她會為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動心。
她有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