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赤裸的胳膊伸在外面,雪白豐滿,一條腿支着,燭光塗在光清颀長的腿上,分外誘人。
她的胸脯在毯子下明顯地凸了起來,如并峙的兩座山峰。
過三眼的确是個女人,而且的确是個相當誘人的女人。
隻可惜,這國色生香的景色被禁锢在這卧室裡,沒有人能欣賞到,就算你想偷窺都找不到一條縫兒。
人雖不能欣賞,煙卻可以。
一股股青煙忽然從門窗裡飄了進來,而且,越來越濃。
炕上的過三眼沒有醒過來。
她也永遠不會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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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一閃,掠過了廚房門,正在關門的楊嬸根本沒有察覺。
累了一夜,楊嬸已經很累很困,眼睛都不大睜得開了。
楊嬸拴好門,打着哈欠走到裡間,往炕上一倒,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黑影幽靈一般飄向後院的那座小樓,一點聲音也沒發出,就已輕輕巧巧地到了程四娘門前。
房裡程四娘的呼吸輕柔綿長。
黑影口中輕輕吹了聲口哨。
房裡程四娘似有所覺,呼吸聲微頓了一會兒,又響了起來。
兩條小蛇婉蜒着從黑影身上遊下來,從門下遊了進去。
黑影消失,轉瞬已在牆外。
片刻,程四娘凄厲恐怖的慘叫聲回蕩在榆林城上空。
“啊——”
葉晴亭驚醒了。
但他沒有起床,甚至連動都懶得動。
葉晴雪醒來想掙紮起身時,他幹脆翻身壓住她,低聲道:“别出聲。
”
葉晴雪驚魂未定:“是誰……誰在叫,這麼凄慘?”
葉晴亭淡淡道:“管她是誰。
”
葉晴雪不說話了。
他的聲音裡有一種令她鎮定的力量。
他親親她腫起的唇,悄悄笑道:“五更才過,還有好一會兒睡呢。
”’
她從他的聲音裡聽到了他對她的“命令”。
而她的欲火也被他點燃了。
她已經忘記了一個事實——他才十四歲。
雖然他實在不像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可的的确确地隻有十四歲。
十四歲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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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叛兒長長噓了口氣,道:“快天亮了是吧?”
潘造化深吸了一口氣,笑道:“不錯。
天快亮了,我們也快到了。
”
楚叛兒道:“我記得你的喽啰們占據在呂梁山,怎麼在黃河邊上也有你的黑窩?”
潘造化哈哈笑道:“北七南六,哪個省沒俺的堂口?你以為劫道這碗飯好吃?全靠消息靈通啊!”
楚叛兒道:“久聞你潘家世代為匪,也不知是真是假。
”
潘造化甩了個響鞭,自豪地道:“那還有假?從唐朝算起,也有快二十代了。
”
楚叛兒歎道:“佩服,佩服!”
若你遇見一位世代為匪的人,你是不是也會佩服?
俗話說的好:“富貴不傳三代”。
無論你掙下多大的家私,傳到你曾孫輩上,肯定已沒多少了。
同樣,做強盜也很少有超過三代的,不管怎麼說,做強盜是件很沒面子、很辱沒門風、很讓人瞧不起的事,偶一為之尚情有可原,做一輩子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大部分強盜在搶夠了錢财之後,都會遠走他鄉,隐姓埋名,做點正當生意,那麼,幾十年一過,誰也不知道你的錢來路不明了。
子承父志為強盜的,已經不多。
像潘家這種二十多代嘯居山林的人家,隻能說他們有做強盜的瘾了。
能夠如此“锲而不舍”,也實在值得潘家的人自豪。
潘造化忽然也歎了口氣,道:“其實做俺們這一行的實在夠虧。
天下誰沒做過一星半點強盜生意?偏偏就俺們名聲不好!俺記得小時候讀書,古時候有個什麼‘子’說了一句話,叫俺非常服氣,他說‘竊鈎者誅,竊國者侯’,同樣是做強盜,結果就不一樣。
他奶奶的!”
楚叛兒道:“高見,高見。
”
潘造化頓了頓,緩緩道:“俺說老弟,你可不太像是肯殺朋友的人。
”
楚叛兒愕然。
潘造化沉聲道:“俺在道上也算混久了。
俺的招子從來沒看錯過人,跟你聊了這一路,俺大概也曉得了你的為人。
”
楚叛兒很有點感動。
他沒想到,強盜堆裡居然會有自己的知己。
潘造化道:“俺隻要你一句話,這他奶奶的,五萬兩俺就不要了。
咋樣?”
楚叛兒更感動了,他幾乎就要答應潘造化了。
但他沒有。
他不想去做強盜,他從來就沒起過去做強盜的念頭。
他甯願被潘造化送到榆林,也不願去呂梁落草。
就算他此去榆林必死無疑,他也不後悔。
潘造化等了一會兒,聽楚叛兒不吱聲,長歎道:“好啦,俺也不強求你,剛才的話,你就隻當是俺沒說好啦!”
楚叛兒道:“但無論如何,我得謝謝你。
”
潘造化大笑起來:“謝俺?哈哈,你可千萬别謝俺。
俺這就押你去換銀子呢!”
楚叛兒道:“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這幾天來你是第一個相信我無辜的人。
”
潘造化笑聲一冷:“也是第一個捉住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