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
袁玉又搶過話頭,嬌笑道:“你們聽見了沒有?幾曾見過琴丫頭這般‘體貼’人啦?”
易湘琴粉臉兒一紅,卻沒生氣,笑了笑道:“這無關‘體貼’,我隻是猜想,他那天夜晚被姨父一怒逐出洛陽,心裡一定也很氣憤。
以他一身傲骨,假如沒有十分重要的事,決不會輕返洛陽,更不會急急約我來這兒見面……”
袁玉笑道:“說的也是,除了咱們琴姑娘,誰又了解他這麼深呢?”
易湘琴羞惱道:“二姐,我是說的正事!”
袁玉道:“我也沒扯閑話呀……”
袁珠看不過意,輕喝道:“二妹,别鬧了,是該商量正經的,人家約的是小琴,或許真有重要事商談,咱們卻來了五個,萬一他……”
梅兒截口道:“不管怎麼說,要見就大夥兒相見,不見就一個也别見。
想把咱們撇開?那可辦不到。
”敢情這位梅姑娘是個“橫人”。
袁珠“噗嗤”一笑,道:“瞧你這急相,倒像生怕見不到了似的?”
梅兒沒來由,臉蛋上突然飛現一朵紅雲,但她毫不示弱,粉面一佩,道:“就算我這位三姨要見見妹夫吧,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
易湘琴急啐道:“去你的,再胡說八道我可不來了!”
袁玉卻笑道:“你不來正好,人家‘三姨’正想頂上妹妹的缺……”
梅兒罵了聲:“該死!”揚起小馬鞭,就要去打袁玉。
袁珠見鬧得太不像話,正色喝道:“這兒是寺廟山門,你,們這樣瘋瘋癫癫的,驚動了廟裡的和尚,豈不笑話!”
一句話,總算鎮住了兩位口沒遮攔的大姑娘,袁玉和梅兒,回頭向廟門望了一眼,伸伸香舌,果然沒再出聲。
袁珠纖手一指左側楓林,沉聲又道:“大家先把馬匹藏進林子裡去,且讓小琴單獨等候少俠,待他們話說完了,大夥兒再出林相見。
咱們姐妹笑鬧慣了不要緊,在康少俠面前,總得顧些禮數,别讓人家連小琴也看輕了。
”
畢竟大阿姐的話有份量,姐兒幾個都點頭答應,催動坐馬進了那片楓林。
系妥馬匹,姐妹五個,就在林中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
袁珠輕聲叮囑着易湘琴道:“你去林邊等候,先不可露面,總得認清楚的确是康少俠以後才能相見,須防其中有詐……”
易湘琴一怔,道:“為什麼?”
袁珠道:“我隻覺得這口訊來得有些奇怪一個賣花的老頭,既無片紙隻字,也沒有信物為證,隻憑空口傳來幾句話……他怎麼知道你會相信?”‘易湘琴輕“哦”一聲,笑道:“他知道我會的,凡是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相信。
”
袁珠注目道:“如果這口訊,并非出于他的授意,而是别人冒他名義,你也相信?”.易湘琴嫣然道:“大姐不要多疑了,我相信這口訊決不會有假。
”
袁珠道:“怎見得?”
易湘琴聳聳香肩道:“我也說不出理由,不過,我始終有個預感,總覺得這些日子,他并沒有離開洛陽,而且,一定會再跟我見面,現在可不是應驗了?”
袁珠注目良久,才點了點頭,說道:“但願是我多疑了。
可是,小琴,謹慎些總是好的!”
易湘琴笑應道:“大姐放心,我自己會謹慎的。
”揚揚手,穿林而去。
櫻兒一雙閃亮的大眼睛,怔怔望着易湘琴遠去的背影,無限羨慕地說道:“琴姐姐真的變了,好像一下長大了十年似的,這是什麼原因呢?”
袁玉打趣道:“那是因為她有了個知心合意的人,等哪天你也有了心上人,包準也會一下子長大十年!”
櫻兒傻兮兮地反問道:“二姐,你怎麼知道的?”
袁玉登時紅了臉,啐道:“小鬼!不跟你說了!”
梅兒正想笑,卻被袁珠一聲輕噓打斷,隻見她一挺嬌軀,站了起來,沉聲說道:“大家别再胡鬧了,時間不早,可以照原定計劃開始布置了,五妹負責看守馬匹,二妹三妹跟我來!”
三全姑娘,頓感肅然,立即停止了笑鬧。
梅兒輕輕伺道:“大姐,你真的認為這件事有詐?”
袁珠一面穿林而行,一面回答道:“現在尚難斷言,總之,甯可防範些……”
話聲倏忽一頓,人也及時卻步,斂神傾聽了片刻,舉手一揮,啞聲道:“小心,有人來了!”
身後袁玉和梅兒雙雙伏下身子,凝聚着秋水般的眸子,透過楓林向外望去……
果然,寺前大路上,正飄然出現一條人影。
那人身穿一襲藍衣,腰際懸着木劍,月光下,但見他步履輕逸,神采翩翩,灑步向白馬寺而來。
梅兒從未見過康浩,望見那飄灑身影,不禁由衷發出一聲贊歎,輕聲道:“難怪琴丫頭人了迷,果然算得是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
一向最愛取笑打趣的袁玉,這次卻沒有接腔,正滿臉凝重之色,炯炯注視着那藍衫人。
俄頃,藍衫人已走近白馬寺山門,揚目四下顧盼,似在尋找赴約的易湘琴。
袁玉突然探手扯了扯袁珠的衣角,悄聲道:“姐姐你看,他為什麼竟用布蒙住臉?”
袁珠微微颔首,道:“我也正覺得奇怪,而且在才二更過了沒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