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的紅玉枘,相同的血紅劍鞘,制做的手法、色澤,甚至紅玉柄上的細微雕紋,無一不酷似他身上的“地煞令”。
而唯一的差别是地煞令隻有兩尺。
商無華見他臉上頭一次有了異樣的表情,道:“哪一把是?”
年輕人淡淡的搖搖頭,道:“雖然都不是,但我仍然很佩服你的技藝,這“天巧”二字,尊駕的确是當之無愧的。
”
商無華勃然變色道:“年輕人,你到底認不認識“天煞令”?”
年輕人冷笑道:“不認得我會來嗎?”
商無華冷笑道:“你說說看,在外表上,這八柄劍何處與“天煞令”不同?”
年輕人道:“完全一樣,即使是見過此令的人也分辨不出。
”
商無華一怔,通:“那你怎麼知道其中沒有真的?”
年輕人道:“重量不同。
”
商無華心頭暗自一震,臉上都充滿自信之色,道:“年輕人,你是想詐老夫?老夫剛剛還跟你說過,精于土木的人,心都很細,老夫會忽略了這個嗎?”
年輕人冷然一笑道:“尊駕的确不應該忽略,也不可能忽略,但是,尊駕到哪兒去找“寒天之英”呢?”
商無華臉色立時一變,通:“你是……”
顯然他是想問你是誰,但是話說了一半,突然改變成:“你是個行家,你果然是個行家。
”
年輕人淡然一笑道:“不是行家,我敢來找尊駕這位“天巧”手嗎?”
說話之間,順手從桌上-起一把劍來,按動劍簧,把劍抽了出來。
劍身上雖然侵入寒氣,但卻古色斑斑,不似一般兵刃。
趁着年輕人低頭看劍之際,商無華伸手在爐側的一處隐秘的按鈕上點了一下,年輕人面前石桌桌面上的那方黑色的石闆突然自動的往下沉入三分,隐入夾層内,桌内豁然出現了另一把天煞令。
年輕人聞聲移目,臉色一變,伸左手撥開擺在面前的那些假劍,身子向前一靠。
伸手要去抓劍,哪知,他身子才一沾上桌緣,突然大吼一聲,整個人霍地跳了起來,-劍的右手繞個弧形,與左手同時捂向左胸下,右手中的劍也因碰到蕈狀石桌底下的粗大支柱而掉在地上。
商無華雖然看到年輕人左胸下血光噴灑,但都沒有急着上前,四個女子則滿臉不忍的把目光移向别處。
年輕人冷冷的盯了商無華一眼,咬緊牙關,猛然把右手伸進桌内的凹槽内去-劍。
哪知,手才伸進去,突然又像被什麼利器夾住似的冒起一縷血光,手也抽不回來。
商無華直到此時才放心的大笑着道:“年輕人,你是誰呀?姓童,對嗎?”
年輕人激動憤怒的臉色漸漸由血紅褪成蒼白,随着臉色的轉變,他似乎已感體力不支而慢慢的生了下去。
那隻右手仍然被困在桌面的石槽内,他那雙怨毒的眼睛則一直凝注在商無華那張正洋溢着無限得意笑容的臉上。
商無華此時真的是得意萬分,但他仍然十分小心,沒有上前。
他盯在年輕人臉上的那雙銳利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老氣橫秋的搖着頭。
“孩子,老夫打從内心裡為你惋惜,就憑你在明知老夫是誰的情況下,仍然敢明目張膽的來找老夫,足證你有一身相當驚人的武功,甚至可能在老夫之上,但是,你卻忽略了江湖上除了鬥力還得鬥智的殘酷事實。
”
年輕人的眼睛瞪得更圓了,臉色也變得更白更無血色了。
商無華陰聲道:“孩子,不要激動,越激動,血脈流轉越快,失血愈多,你身上的毒也會更快的攻入心房,那就死得更快了,這個世界雖然充滿了罪惡,但總比另一個無人知道的世界好得多呀,多看看吧,時間不多了。
”
話落一頓,接着臉色一整,睜開那雙半眯的眼睛。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告訴老夫,看在你給老夫送的這份重禮的份上,老夫會給你立個碑、留個名在世上的。
”
商無華老奸巨猾,一向會送幹人情,他的話才剛說完,年輕人已氣絕趴在桌上了。
商無華陰沉的冷哼了一聲,商無華目注身邊的一個翠衣女子,道:“秋霞,去把他身上那個包袱給我解下來。
”
站在他右側最外面的年輕女子黛眉微皺着,道:“老爺子,我……”
商無華冷聲道:“這裡可不是卧房,去!”
秋霞粉臉一變,道:“遵命。
”
話落急步走到白衣年輕人身邊去。
她三把兩把的就把他身上的包袱扯了下來,轉身奔到商無華身邊,把包袱雙手呈到商無華面前。
商無華接過包袱,就地坐了下來。
他把包袱小心的橫在膝上,然後伸手去解。
秋霞開聲道:“老爺子,還是回到廳裡去看吧,這裡有個死屍,叫人心裡發毛。
”
商無華冷笑一聲道:“哼,你聽過财不露白這句話嗎?老夫家裡住着強橫的“君山三鐵衛”,在老夫沒習成雙令上的武功之前,老夫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老夫已有此“天地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