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可是在一個你欣賞的男人面前被認為長得醜,心情就差得不得了啦,是不?」
也許是吧。
想駁,也駁不出個所以然。
「别說那個了。
阿範,我們最想知道的是你怎麽惹得客人要對你動粗呢?」
「那男人外遇,我不過提醒他妻子注意一下而已。
我可沒要他妻子去請偵探跟蹤抓奸,但那男人把自己的錯都怪到我頭上來了。
」
喔……
王伶與範晴相互交換個無奈的眼神。
是呵,還會有什麽呢?會招徕麻煩的事永遠隻會是這一樁,為什麽阿範永遠學不會什麽叫明哲保身呢?她們都不知道該怎麽對她說了。
「阿範,麻煩你好歹注意一下自身安全好嗎?」
「如果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正義感,那至少要學會伸張正義之後,該如何全身而退吧!」
她們深深覺得事情不該繼續這麽下去了。
望向範喜言的眼神分外堅定。
今天是範喜言的休假日。
其實她對休假并不感興趣,但王伶她們說根據什麽勞基法的,非要她休息不可,於是她一個月有六天不知該何去何從。
以前她借住在範晴或王伶家,直到厭茶上軌道之後,她堅持自立,搬到厭茶的樓上居住,從儲藏室裡清出五坪大的空間容身,當成小套房住也算自得其樂。
她讨厭獨自一人,她不愛這種孤寂,更讨厭孑然一身的落寞感,但這些都由不得她。
事實上是,她就是處在這樣令她難受的氛圍中,纏纏繞繞得她幾欲窒息。
可,這能與誰說呢?這兒,沒有相同際遇的天涯淪落人,她的惶恐不安隻能自己嘗。
縱使她已習慣了這邊的生活,但不代表她全然的适應并融入。
好奇心總是有的,所以她搭過飛機、乘過遊輪,大車、小車都坐過,這小小的台灣也算環島旅行過一回,那已足夠滿足她對這個年代的所有好奇了。
而後,她便處在一種茫然之中,藉着工作來淡化自己與這世界格格不入的事實,不敢思索自己的未來将會如何。
常常告訴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反正這裡也不是個太差的地方,但未來會這麽一直下去嗎?
她會在這裡終老嗎?不知道。
她會回到唐代嗎?也不知道。
她的未來在哪裡?哪兒又是她該去的地方?
不知道,全不知道。
她,範喜言,本是一個唐代平凡女子,再平凡不過的人也不可能來到這兒成了什麽了不得的人物。
沒着落的無助感讓她讨厭休假,讨厭流浪街頭的感覺。
她對這兒已沒有太多好奇,隻想知道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是為什麽?
但,誰能告訴她呢?
不能告訴她,至少給她一份寄托吧。
這般強迫她休假真是殘忍,教她隻能在街頭晃蕩,像抹遊魂。
雙足踩過枯黃的落葉,仰頭看行道樹,黃黃綠綠的缤紛,宣告着冬天即将來臨的訊息;上個月還是盛夏的天候,冷不防天便涼了下來,像直接跳過秋天也似。
台灣實在不是個四季分明的地方,冬天不夠冷,夏天倒是夠熱,而春天與秋天又微小得像不存在。
她是怕冷的,以前冬日至,她總讓下人随身抱著小火爐偎在身邊,烘手烘腳來驅逐冷意。
但來到了這兒,反倒怕起盛夏的酷熱,隻受不了那像是永無止境的夏天,這裡,終究是不夠冷呀。
習慣了這兒,不代表适應一切;穿着相同的服飾,不表示能涵養出一顆相同的心。
這樣的身不由己,到底是因為什麽?
沒人能給她答案呀……
也許,她的人生,就要這樣迷迷糊糊地過完。
想抗議,找誰去呢?
總是怕日子清閑,因為那會讓她不由自主地沉墜入迷惘恐慌的深淵,她不想這樣的,不想的。
突然下起雨,一滴二滴,打在她頭上,她才由失神裡回複些許。
剛才還看到陽光的,這會兒竟變天了。
站在十字路口,距可避雨的地方有四、五十公尺遠,她将大包包舉起放在頭上,一時間不知該往何處去,細雨成簾,四方突地空曠,像沒有邊際。
她為什麽會在這兒?誰來告訴她?
何去何從?這将是她未來生命中的巨大問号。
四周的人跑了起來,皆為了避雨,而她隻想知道自己的歸宿在何方?
「别擋路!胖女人。
」有人撞了她一下,沒道歉,甚至還惡口相向。
一個猴子也似的男人。
要是平常,她早追過去争個道理,讨回公道了。
但現下,她沒有力氣,隻覺闌珊。
怔怔看着四周的人,像一幕幕的浮世繪。
有個撐傘的男子對一名俏麗的女子獻殷勤,解除她淋雨的活罪。
手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