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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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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我朦朦胧胧地體驗到了生命感的充盈,這種充盈表現在奧林匹克的希臘人所首倡的對于深淵諸神所懷有的虔誠裡,後來,我常常站在講台上對我的高年級學生說,文化究其實質就是虔誠地、有序地,也就是說,予人以安慰地把夜的、陰森的東西納入到對衆神的崇拜之中。

     那次旅行歸來之後,二十五歲的我在故鄉小城的那所高級中學裡謀到一份教職。

    而這所中學正好是我當年所上的那同一所,就是在這所學校求學期間,我的科學熱情高漲了起來。

    我在這裡工作了幾年,教了些初級程度的拉丁語、希臘語課程,還有曆史課。

    後來,也就是在本世紀的第十二個年頭,我轉到巴伐利亞的一所學校工作,再後來便是在弗萊辛,這個一直作為我的居住地的地方,當上高級中學教師,不過我也在當地那所神學高等學校任講師,教授的都是上面所說的那幾門課程,時間長達二十餘載,那時,我很高興自己能夠從事這樣一份令人滿意的工作。

     在我到凱澤斯阿舍恩任職沒有多久,我就早早地結了婚——對秩序的需要和對道德地适應人類生活的渴望指引着我向前邁出了這樣的步伐。

    海倫,娘家姓額爾哈騰,我的這位卓絕不凡的夫人,數十年如一日地照顧着每況愈下的我,不離不棄,她原是薩克森王國茨維考地方一位年長的同事和同行的女兒。

    考慮到有被讀者見笑的危險,我在這裡隻願意承認,海倫,這個健康的人的名字,這個可貴的音節,在我擇偶的過程中并沒有扮演最不重要的角色。

    這樣的一個名字意味着一種崇高莊嚴,其純潔的魔力一般人是難以抵禦的,盡管叫這個名字的女人隻能在小家碧玉的程度上去滿足其高度的苛求,而且,即便就是這樣的一種滿足,那也隻能是很短暫的,那也隻能是吃青春飯的,轉瞬即逝,根本長久不了。

    我們的女兒也叫海倫,她早已和一位老實可靠的男士,巴伐利亞證券銀行駐累根斯堡分理處代表,締結了姻緣。

    除她之外,我的親愛的夫人還給我生了兩個兒子,無奈之下,我隻有去盡一個人應盡的本分,雖說也是在合理的限度之内,但終歸是體會到了普天下為人父的快樂與憂愁。

    隻是,我要承認的是,我的孩子當中始終沒有一個長得迷人一點的。

    他們全都無法和小内珀穆克·施耐德魏因那樣的翩翩少年相媲美,那是阿德裡安的外甥,他後來百看不厭的可人兒——我自己是最後一個這樣說話的人。

    ——今天,我的兩個兒子都在為他們的元首效力,一個在地方上,一個在武裝部隊裡。

    我對祖國的暴力所持的令人詫異的态度造就了我四周的某種寂寥空蕩,所以,這兩個青年人和他們的寂靜的父母之家的聯系也就隻能用松散二字來形容了。

     [1]又稱教會分裂,指1054年基督教分裂為希臘東正教和羅馬天主教,以及1378-1417年間天主教會的大分裂。

     [2]拉丁文,字面意思為“最高的神(朱庇特)的仁慈的生母”。

    托馬斯·曼的來源為斯特勞斯所著《胡滕》一書。

     [3]中世紀修會名,由神秘主義者格爾特·格羅特成立于14世紀下半葉,在荷蘭和北德地區分布廣泛。

    主張嚴格禁欲、财産共有、祈禱。

    尤其緻力于以抄書的方式傳播《聖經》文本,開辦學校,進行青少年教育。

    著名人文主義者鹿特丹的伊拉斯谟就曾在其開辦的學校就讀。

     [4]拉丁文,意為“善的科學(們)”。

    這個概念和伊拉斯谟的人文主義密切相關,一般指全部古典教育、文學和科學的總和,也被理解為雄辯術、語法、辯證法、音樂、算術、幾何、天文學這“七種自由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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