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劈頭問道:
“您八月二十六日在維也納時,到猶太人西蒙-克萊因家裡去幹什麼?”
拉德科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戰栗了。
現在看來,他們連他的行蹤也了解得清清楚楚!當然,那件事本身是無可指責的,但是如果承認下來,那就等于同時承認了自己是塞爾熱-拉德科。
既然他已經決心否認自己的身份,那就得在這條路上堅持下去。
“西蒙-克萊因?……”他裝成不知就裡的樣子,滿臉疑惑地重複道。
“您否認嗎?……”羅納先生說,“我早就預料到了您會這樣。
所以,還是讓我來告訴您吧:您到那個猶太人西蒙-克萊因家裡去,”說到這裡,法官突然從座椅上欠起身,向被告俯過來,使他的話語帶有一種咄咄逼人的威懾力,“是去跟您那個黑幫的窩主接頭的。
”
“我的黑幫!……”領航員目瞪口呆。
“可不是嘛,”法官譏諷地換了個口氣,“您一點也不明白我這些話的意思,您不屬于任何一個匪幫,您不是拉德科,而是一個清清白白的釣魚翁,名字叫伊利亞-布魯什。
不過我倒要問您,要是您果真是伊利亞-布魯什,幹嘛還要遮遮掩掩的呢?”
“我遮遮掩掩?……”塞爾熱-拉德科争辯說。
“不是嗎?我看您就是在遮遮掩掩,”羅納先生回答着,“除非您認為故意用一副墨鏡擋住原本視力過人的眼睛不是遮遮掩掩。
好吧,請您把它取下來,那副墨鏡!還有,難道您認為把本來的金發染成黑發是無緣無故的嗎?”
拉德科被徹底擊垮了。
警方對情況掌握得一清二楚,法網在他的四周越收越緊。
羅納先生裝作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慌意亂,繼續乘勝追擊:
“哈!哈!您現在不那麼輕松了吧,朋友。
您沒有想到我們的進展會如此之快……可我還要繼續講下去。
在烏爾姆,您接受了一個乘客和您一道旅行。
”
“是的,”拉德科回答說。
“他叫什麼名字?”
“傑格先生。
”
“正是。
您可以告訴我他現在怎樣了嗎,這位傑格先生?”
“我不知道。
快到伊波利河汊時,他在野外離我而去了。
我回到船上時見他不在,心裡挺奇怪的。
”
“您說‘回到船上時’,那您是下船去-?您去了哪裡?”
“到附近的一個村子裡去,給我的乘客弄點強身藥酒。
”
“這麼說他生病了?”
“病得很嚴重。
他差一點沒淹死。
”
“那麼是您把他救上來的嗎?”
“船上隻有我在,您還想有什麼人去救他呢?”
“嗯……”法官心裡有點動搖,不過馬上就又恢複了鎮靜,說道:
“您大概想用這個救人的故事來感化我吧?”
“我嗎?”拉德科抗議道,“您訊問,我回答。
如此而已。
”
“好吧,”伊紮爾-羅納先生換了話題,“不過,您告訴我,出事之前,您從沒有離開小船是不是?”
“隻離開過一次,到薩爾卡去,回了一趟家。
”
“您可以把此行的确切日期說一說嗎?”
“為什麼不可以呢?讓我想一下。
”
“我來幫您想吧,是不是在八月二十八日至二十九日的夜裡?”
“也許是的。
”
“您不否認了吧?”
“不否認。
”
“您承認了?”
“就照您說的吧。
”
“我們達成一緻了……我想,薩爾卡是在多瑙河的左岸吧?”羅納先生和顔悅色地問道。
“沒錯。
”
“在八月二十八至二十九日的這天夜裡,天很黑吧,我想?”
“夜很黑很黑,天氣也糟透了。
”
“這大概可以解釋您為什麼弄錯了。
本來您想到左岸去,但是卻在右岸下了船,這純粹是一個自然造成的失誤。
”
“在右岸下的船?”
伊紮爾-羅納先生這時完全站了起來,目光緊盯着被告,清晰地說道:
“是的,在右岸,正好在哈格諾伯爵的别墅前方。
”
拉德科老老實實地在記憶裡搜索了一下。
哈格諾?他不認識這個人。
“您很高明啊,”法官說着,他想在氣勢上壓服對手的辦法已經失敗了。
“看起來,您這是第一次聽人說起哈格諾伯爵的名字-?八月二十八日至二十九日夜裡,他的别墅遭搶劫,看門人克裡斯蒂安-霍埃爾被打成重傷,您也一概不知-?我想到哪兒去了。
您怎麼會知道某位‘拉德科’犯下的這些罪行呢?拉德科?見鬼!這可不是您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伊利亞-布魯什,”領航員繼續堅持,不過語氣沒有上次那麼堅定了。
“好極了!好極了!……就算您說得對……可是我問您,如果您不叫拉德科,為什麼這次罪案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