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再也超脫不了作品,我的生活就能在作品中找到某種意義:這是可笑的。
作品再也不是超脫和激情的演練了,而人生的壯觀和卻無益就是由這種演練來耗盡的。
解釋的誘惑最為強烈的創作中,作者能夠克服這種誘惑嗎?對現實世界的意識最為強烈的虛構世界中,能保持對荒誕的忠誠而不去迎合作結論的欲望嗎?在最後的努力中,同樣多的問題要面對。
人們已經明白這些問題意味着什麼。
這是某種意識的最後顧忌,這種意識害怕以最後的幻想作價碼而放棄最初的、難得的教益。
創作被視為人意識到荒誕後可能有的一種态度,對于這種創作有價值的東西,也同樣對提供給他的種種生活作風有價值。
征服者或演員、創造者或唐璜,可以忘記他們的生活演練,卻不會不意識到自身的無理智性。
人們習慣得非常之快。
為生活得快樂而想掙錢,一生的全部努力和最好的東西都集中起來去賺錢。
幸福被遺忘了,手段被當作目的了。
同樣,征服者的全部努力會偏向野心,而野心隻是一條小道,通向一種更豪華的生活。
唐璜以自己的方式也将認同自己的命運,滿足于這種存在,其偉大隻因反抗才有價值。
對前者而言,是為覺悟,對後者而言,是為反抗,在這兩種情況下,荒誕都消失了。
人心中的希望多得不得了。
家徒四壁的人有時到頭來也會認同幻想。
由于安甯的需要而作出的贊許和存在的允諾是同根而生的兄弟。
這樣就有了光明的諸神和泥土的偶像。
這是中間道路,通向必須找到的那種人的面目。
迄今為止,荒誕的強求是失敗的,使我們對荒誕的強求是什麼了解得極為清楚。
不管怎樣,隻要提醒我們注意小說創作可能向某些哲學提供相同的模糊性,對我們已足夠了。
這樣就可以選擇一部作品來闡明自己,這部作品中,标志荒誕意識的一切都具備其發端是明确的,氛圍是清醒的。
荒誕意識的結果将給我們以教益。
假如荒誕沒有在其中受到尊重,我們也将知道幻想是從什麼旁門左道乘虛而入的。
一個确切的例子,一個主題,一種創作家的忠誠,就足夠了。
重要的是相同的分析已經更詳盡地做過了。
我将研讨陀思妥耶夫斯基特别喜愛的一個主題。
我也本可以研究其他作品。
比如馬爾羅的作品。
但不得不同時涉及社會問題,而社會問題确實又不能用荒誕思想來回避(盡管荒誕思想能為社會問題提出好幾種解決辦法,而且是非常不同的解決辦法)。
但必須适可而止。
在馬爾羅的作品中,從崇高和感情的意義上,問題是得到直接論述的,就像對上述的存在思想那樣。
這種平行論為我的目的所用。
加缪也十分偏愛這個形象。
阿比西尼亞現稱埃塞俄比亞。
相傳詩人韓波死于埃塞俄比亞,盡管與事實不符,但以訛傳訛,成了死亡的隐喻。
”(《焦慮觀》)又借自于黑格爾:“沒有眼睛的雕塑用整個身體凝視我們。
”(《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