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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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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李未央在喝粥的同時,不得不掃了過去。

     見元烈和郭導都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便微微扯動了下嘴角,對他們露出個安心的笑容。

     有了稀粥滋潤,李未央覺得恢複了不少,原本幹得發澀的嗓子也清潤了許多,一直将一碗粥都喝下肚,見郭夫人臉上滿是慶幸與後怕,正直直地打量着自己,眼神中更有着惶恐和不安,李未央将碗遞給一旁的蓮藕,低聲地道:“娘,都是女兒不好,又勞您擔憂了。

    ” “傻丫頭,看你這話說的!”郭夫人用布絹給她擦了擦嘴角,嗔道:“你是娘的女兒,娘不擔憂你,還能去擔憂誰?不過,嘉兒啊,娘不怕累,可娘總是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一直活到老,能子女成群,一世安樂,這次的事真的吓壞娘了,娘險些以為……以為會再見不能見到你醒來……” 說到這裡,郭夫人再度落淚,聲音哽咽。

     “娘好怕再次失去你啊!” 李未央向郭導使個眼色,還不勸勸母親,别光看着啊! 郭導也怕郭夫人好不容易好起來的身體再度崩潰掉,于是,和李未央一唱一合的,很快就讓郭夫人破涕為笑。

    李未央心裡這才安定下來,見郭夫人面現疲色,李未央笑得乖巧又懂事,道:“娘,女兒不是已經轉危為安了?您也要多注意身子,您放心,這回我是真的好了。

    ” 郭夫人終于被李未央勸走了,郭導看了王子衿一眼,笑道:“我還有些事要和你請教。

    ” 王子衿微笑不語,跟着他一同走了出去。

     一直站在不遠處靜靜看着她的元烈,這時候才走過去,毫不避嫌地直接坐在了她的床邊,也不說話,就這樣深深地凝視着面前的人,如果可以,他更想就這樣将她揉進自己的心裡,再不放開。

    他好怕,表面看起來很鎮定的他,其實心都在揪着,他真的很害怕她會一睡不醒…… 元烈的神情全都落在了李未央的眼裡,他在害怕……這樣的他,她并不陌生,每一次,似乎都是因為自己,這樣一想,李未央突然眼神溫柔起來:“我已經好了,别為我擔心。

    ” 元烈緊緊摟住了她,力氣無比大,像是害怕她會再度消失一般。

    燭光之下,他的面孔俊美而柔和,李未央笑了:“我會一直在這裡陪你。

    ” 兩日後,南面戰場的拓跋玉因為軍中發生政變而被朝臣們囚禁,戰事就此結束。

    大周看情況不對,也立刻上了請和書,齊國公班師回朝。

     天還未亮,街道上寂靜無比。

     不多時,一輛馬車從街角那邊拐了出來,車頭上挑着一盞火紅的燈籠,随着馬車行駛微微晃動着,離着老遠,就能看到燈籠上寫着的那個“郭”字。

     郭素穿着朝服,微閉雙目,看似小憩的樣子,外人卻不知此時此刻的他,腦海中正在盤算着些許事情。

    而郭澄則是默默地坐在一側,也不言語。

    車内氣氛略顯壓抑,車外亦是如此,馬車兩旁跟着十幾名騎士,個個身形彪悍、眼神凜冽,在隊伍的最前面則由一名青年将領騎着馬帶隊,此人穿着正四品武官的官服,亦是不發一言,繃着一張俊臉,眼神銳利的掃視着眼前的一切,正是郭敦,因為立下戰功,如今他已經被封為威興将軍。

     接近皇城的時候天仍未亮,不過馬車卻多了起來,一路上走來,衆人都客套交談或是點頭示意,便一同朝着禦殿走去。

     近來陛下的身子每況愈下,上朝的時間也越來越少,這讓朝中臣子擔憂不已,然而所有人都把這話咽在了肚子裡。

    衆人眉眼之間還是忍不住會露出些許焦慮,心中更是小心翼翼地盤算着,到底哪位皇子有機會在将來登上大寶,他們也好早些和将來的掌權者打好關系。

     “皇上今日怎麼還不出來呢?”一位颚下有須的男子轉頭朝另外一人說道。

     “哎!恐怕今日這早朝是上不了了!”那人微微搖了下頭。

     這樣的等待,對于大臣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因為皇上現在上朝的時間越來越短,今日恐怕也是來不了了。

     正當衆人竊竊私語的時候,就聽一個尖銳的聲音喊道: “皇後娘娘駕到!” 皇後娘娘?禦殿之上,諸位大臣的臉上頓時露驚愕之色,顯然是不太明白這是鬧的哪一出。

    自從雍文太子自缢、裴孝被誅,裴後便足不出戶,自閉在自己宮中,連世家貴婦們也少有能見到她的時候了,怎麼今日竟會突然出現在這朝堂之上? 裴後把扶着太監的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殿中的高位。

     自進殿後,裴後的唇角一直都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當她走到殿中龍椅之前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慢慢地轉身,帶着一股絲毫不遜于元錦豐的威勢,從上而下地俯視着殿上的臣子們。

     跟随裴後而來的女官們已經在龍椅之前拉起一道美麗珠簾,裴後的美麗容貌以及驚人氣勢在衆人驚鴻一瞥後,就消失于珠簾之後,但那若有若無的注視,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讓人渾身不自在。

     隔着珠簾,裴後的眼神一一掃過下面這些人。

     “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諸位大臣仿佛猛地從驚詫中一同醒過神來,在下面齊聲高呼着,聲音在禦殿中回蕩不絕。

     千歲嗎? 裴後勾起一抹笑意,芊芊玉手雍容地一擡:“諸位愛卿,平身——” 聲音不大,但卻足以讓禦殿上的每一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今日皇後怎會到禦殿來呢?她雖然是皇後,可也隻是一個女流之輩而已,更何況她還是裴家之女,以皇上近年來的強硬态度,也不可能允許裴家之女公然幹涉朝政吧。

     仿佛不曾看到衆人懷疑、不屑甚至是茫然的目光,裴後不疾不徐地說道:“皇上近來身體有恙,朝政之事便委派本宮暫代處理,諸位今日可有什麼事情需要上奏嗎?” 這幾句話雖是聲音不大,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她說完之後,坐在了龍椅右邊的一個位置上。

     “皇後娘娘,不知皇上何日才能早朝?”說話這人正是站在文官行列中的陳尚,他本就是三公之一,在朝堂上頗有些威信,就連皇上也要給他些薄面,見今日朝上竟然是裴後出現,自然心中不悅。

     而陳尚這一問正好也問出了朝堂上其他臣子的心聲,隻是他們對于這位皇後卻是敢怒不敢言。

     “皇上現在的狀況隻适宜靜養,因此他才會讓本宮代理政事,本宮自然也希望皇上的龍體能夠早日康複,如此我也能卸下肩上這副重擔!”面對質問,裴後一點也不慌張,從容地說道。

     不過她看向陳尚的目光卻帶着些許寒意,雖然寒意轉瞬即逝,芙蓉面上挂着的一直都是淡淡的笑容。

    哪怕隔着一道垂簾,她也依舊是雍容的,美麗的,高貴的。

     聽到裴皇後的解釋,衆臣立刻交頭接耳起來。

     就在這時,齊國公郭素從隊列中走出來,拱手道:“既然皇上龍體抱恙,那臣等隻好待得皇上龍體康複之後,再來商議政事了,平日政務各部想必自能保持往日秩序,皇後娘娘身居後宮,對朝政之事并未涉獵,若是貿然接手,未必能夠做得更好,皇後娘娘,您說是不是?” 不見垂簾後有何動靜,郭素繼續說道:“不過今日皇後娘娘在此,老臣倒是有一樁奇事想說給這滿朝的文武大臣聽聽!” 說到這裡,深深地望了一眼坐在垂簾後面的裴皇後。

     “哦,什麼事讓齊國公如此鄭重?” “數日前我的女兒郭嘉突然昏迷,後被診斷是中了蠱毒,其後我們想方設法才捉住了下蠱的人,偏偏此人就是皇後娘娘身邊的愛臣赢楚!敢問娘娘一句,你對此是何看法!”郭素擡眼看向高坐在垂簾後的女子,帶着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郭家兄弟面無表情地站在隊列裡,心裡并不意外父親的突然發難。

     裴後語氣平淡地道:“赢楚殺人與我何幹?我能體諒齊國公忙于政事過于疲憊了,在朝堂上說出這樣的話也不奇怪,不過還請國公爺謹言慎行。

    ” 郭素也不再掩飾一直以來壓抑着的憤怒,銳利目光直射向簾後的身影,冷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皇後娘娘,您做過些什麼想必心中有數,還用老夫多言嗎?赢楚已經交代,謀害小女之事正是受命于你!” 他手一擡,直直地指向她。

     裴後卻在簾後傲然不動,連說話的音調都不曾有着變化。

    她淡淡地道:“齊國公,你可知污蔑一國皇後是何罪過?” “赢楚伏誅之時,郭家衆人都親眼所見,不止如此,還有王家也可以為我作證!”郭素冷冷地道。

     二人已是撕去方才還遮着的和睦外衣,在大殿上對峙起來。

     “事情竟是這樣?”垂簾後面的裴後突然笑了起來,清冷的聲音也随之傳來,“齊國公,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有證人,那事情的第一當事人赢楚呢?他的證詞又在哪裡?”在最後一句時,已變成了凜冽的質問。

     “你……”郭素正要說話,卻聽裴後再道:“赢楚既然親口承認了一切,為何不在這裡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再說一遍!” 郭素目光冰冷道:“娘娘,您明知道赢楚不會背叛您,更不會指證您,所以才會如此!” 郭澄上前一步,目光冷沉道:“敢問娘娘一句,陛下的病情到底如何,他請娘娘代政的旨意又在哪裡?” 裴後終于勃然變色,表情充滿了煞氣,如同三九寒冬一般肅殺:“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質問我麼?!齊國公,你利用郭嘉陷害我不算,還縱容你的兒子當庭無禮,來人,将他們拿下!” 數百全副武裝的禁軍沖入了大殿,齊齊将長劍指向了齊國公,寒光閃閃的鋒利銳芒讓人一時都睜不開眼睛。

    而此時,齊國公看到了遠處沖天而起的火光,也聽到了殺伐之聲,他猛地轉過頭,盯着裴後:“娘娘,您這是要做什麼?” 短短時間之内變生肘腋,殿上的諸位大臣早就被接二連三的巨變驚得目瞪口呆,瞥見郭素憤怒的眼神,說不出道不明的痛恨神情,陳尚等老狐狸頓時明白了,裴皇後這是借着皇帝不在的機會發作郭家,瞬間掃視了殿中一眼,卻沒有看到旭王和靜王的人影,聰明些的大臣眼中俱是驚詫之色。

    他們哪裡去了?是沒在宮中,還是早就被裴後下手除掉了? 垂簾後面,傳來裴皇後的歎息聲,聲音輕柔,似乎是在為郭家惋惜:“齊國公,你又手握四十萬重兵,深受皇上信任,可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皇家威嚴,不僅在軍中屢屢收買人心,如今更是暗中蓄謀造反,與靜王相勾結謀害皇上!如今皇上身患重病,你不思悔過,借機興風作浪,妄圖颠覆朝廷,污蔑于我!你之言行,有哪一點還配稱之為國之棟梁?我身為越西皇後,又豈能坐視你這小人繼續橫行下去。

    所以……今日便是你伏誅之日!将人拿下!若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大殿内,氣氛頓時如冬日寒風刮過,驟然冷下來。

     外面亂糟糟的聲音已是沉寂下來,但裡三層外三層将整座大殿圍起來的士兵,卻是能看得真真切切! 這是要逼宮? 還是要造反? 這樣的陣勢,是要将這裡的群臣一窩端,還是隻想将郭家整倒?衆人不由腿腳發軟,心頭發顫。

     齊國公怒道:“裴後,你以為殺了我就能得到兵權?這東西南北四道門都是陛下親信把守,你能逼宮成功嗎?” 裴後微笑起來:“是麼,可惜這四道門如今都落入我的手中了。

    ” 禁軍全都投靠了裴後?!衆人都看向了秦王的方向,可秦王在一旁冷眼瞧着,卻是并不作聲。

     裴後站在高高的台階上,衣袖随風飄動,看上去有些不真實。

     刀鋒已經架在了齊國公的脖子上,突然間大殿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這絕對不是宮中的禁衛,而本來表情從容的裴皇後此時面色發生了輕微的變化,宮内是不允許騎馬的,她已經聽出那馬蹄聲是什麼來曆……幸好有垂簾在前面擋着,下面的群臣又亦是望向外面,并未意識到她的失态。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停下來!大膽……” “他們不是禁軍!快攔住他們!” “啊——” 禁軍此時已在外面和來人起了沖突,伴随着一聲慘叫,外面驟然混亂起來。

    大殿内的衆人看不見外面發生了什麼,在這非常時期也沒有人會蠢到去湊什麼熱鬧,都在等着一個結果。

     在衆人安靜而焦慮的等待中,終于有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本王來晚了,齊國公,讓你受苦了,還請恕罪!”逆着光,有一道身影從外面不急不緩地走進來,他的腰上别着長劍,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分不清那笑容是帶着嘲諷,還是其他意味。

    但離着老遠就能聞到他身上那股血腥氣息,衆人看清來人是誰後,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元烈!不止是他,在元烈的身後還跟着上千名身披精甲的護衛,俱是氣勢迫人,他們走過之處,那些沖進大殿的禁軍就不得不向後慢慢退去,給他們讓出一條路來。

     元烈身邊親兵全張開了弩機,對着遠遠站着的裴後。

    太監怒聲道:“大膽!”他似乎尚未反應過來,便忽然被一箭射穿了胸口。

    衆人沒有想到,這麼快,戰鬥便落下了帷幕。

     元烈既然能這樣進來,是不是說明外面的禁軍已不足為患了? 見到旭王帶人進了大殿,裴後一黨同樣驚詫莫名! 裴後冷眼看着下面的鬧劇,态度依舊是沉穩的,從容的:“旭王,你帶兵公然闖入皇宮,莫非是要和郭家勾結,公然造反不成?” “造反?”元烈玩味地笑着,從懷裡一掏,竟掏出一卷黃絹布來,“真不湊巧,我隻是奉旨行事,而且這份可是皇上親筆所書,蓋有玺印……” 旭王手裡居然有聖旨?! 衆人這時候心裡都是一動,和素來與皇帝感情不佳的皇後相比,被皇帝器重信任的旭王手裡的聖旨,真實性似乎更大一些! 元烈索性将黃色布绫直接展開,朗聲讀道:“旭王元烈,品性敦厚,忠君愛國,生性機敏……朕特旨下诏令其暫理朝政,望列位臣工盡心輔助!” 他将聖旨直接讓一旁的重臣閱看,幾位老臣一目十行地掃視了一遍後,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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