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文學裡沒有趕得上托爾斯泰的作品的。
事實上,今天的問題不在于有沒有托爾斯泰,而在于有沒有新的社會主義文學。
果子是不能一天長熟的。
看見今夏的小青蘋果,而斷定不如去秋的紅蘋果好,是愚蠢的。
蘇聯文學的任務是反映社會主義現實的,在内容上不應當和托爾斯泰筆下所描繪的一緻。
假若蘇聯作家懾于托爾斯泰的威望而不敢反映新的理想與現實,他們便對不起社會主義,也對不起托爾斯泰。
蘇聯作家敢于創造,這是值得尊敬、值得學習的。
而且,假若他們沒有創造社會主義文學的勇氣,社會主義文學的托爾斯泰即永遠無從誕生。
許多支流彙為大川,文學的傳統是不能由一個人、一篇作品造成的。
傳統的形成需要時間,蘇聯文學的可貴即在它已開辟了一個新的文學傳統。
這個新傳統是與社會主義制度血肉相連的。
這個傳統下的作品反映着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也自然不能不表現着文學的創造性。
它的創造性首先表現在作品中政治性的強烈。
富于政治性的文學作品并不始于今日,遠在古代希臘的悲劇與喜劇中,近在西洋工業革命時期的小說中,都已屢見不鮮。
可是,政治上應走什麼道路,向來也沒有像蘇聯的作品裡所表現的那麼明确不移。
蘇聯的作品的确是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作品。
就是這樣,蘇聯的作品給世界文學開辟了一個新的傳統。
這個傳統影響了中國的革命文學。
這個影響是健康的。
有一個來自資本主義國家的青年曾經問過我:假若我完全不反對社會主義制度,而在創作上另走一條别的進步作家所不注意的小路,可以不可以呢?
這是個很巧妙的問法。
他要不反對社會主義,可是又要另走一條小路!什麼小路呢?因此,我反問:蘇聯的作品政治性太強,你不喜歡,是吧?
他笑了。
是的,他要茶餘酒後的消遣品,不要政治性很強的讀物。
這并不是什麼新事情。
我知道,某些英、美的小資産階級,連H·G·韋爾斯的作品都不肯念!這種對蘇聯文學的排斥并不足為奇。
但是排斥并不等于公平的評論。
在思想上、心理上毫無準備,已不易接受新東西,況且根深蒂固的成見又在那兒作怪呢!
在另一方面,既是新傳統,就需要繼續進展,不能一天兩天,或一年兩年登峰造極。
政治性與藝術性如何渾然成為一體,還需作家繼續努力,深入再深入地去了解人民的新生活。
新生活日新月異,寫作泉源真是取之不竭。
即使我們說蘇聯文學在藝術上還未登峰造極,我們也無法不承認在政治性上,它的确已作到前無古人;對蘇聯文學的評價,這是不可忽略的一點。
沒有人說過,政治性與藝術性應當互相排斥。
那麼,要求藝術性的提高,也正應該是作家的政治熱情的表現吧。
一個作家的政治熱情越高,也就必然在藝術上要求的越嚴格;我們能夠相信,社會主義的作家隻知道一些政治标語口号,而毫無藝術修養嗎?至于有人說: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作品隻是一些政治标語口号,我就要問問他:哪一本作品是這樣呢?不要說是蘇聯,就是我們自己的新作品也沒有一本隻寫了幾句标語口号的。
我承認我們某些作品寫的不夠深刻豐富,但是任何出版社也沒有出版過隻有政治标語口号的“作品”。
對于藝術性的貧乏,我們應當努力進修,但不能因此而抛棄了政治性,說一有政治性就削弱了藝術性。
我們所要創造的正是政治性極強、藝術性又極高的作品。
這才是發展文學新傳統的正确辦法。
蘇聯文學給世界文學開辟了新傳統,我們應當按照我們的實際生活與人民的需要,發展這個新傳統,使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作品作到百花齊放,日益繁榮。
在偉大的十月革命四十周年紀念的好日子,我們要慶祝蘇聯文學的成功,感謝蘇聯文學給我們的影響,并以發展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傳統引以自豪。
偉大的十月革命萬歲!
偉大的蘇聯文學事業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