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宋曉峰“啊!”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那是晚輩空替東方前輩着急了。
”
話聲一頓,接着問道:“老前輩今後之計,晚輩可得預聞?”
一線天道:“當然可以……外面棗林之中,結實累累,我想你也餓了吧,請你先去摘些棗子來如何?”
經他這一提宋曉峰也頓覺饑餓了起來,跑到棗林之内,摘了一大堆棗子,逐個拭抹幹淨,一線天叫他放在石闆上,一張口,那棗子就自動跳入他口中。
兩人就用棗子當晚飯,吃了一個飽。
他們又累又餓,吃東西的時候,誰也顧不得說話,吃飽了棗子,接着天色也暗下來了。
一線天笑道:“在這裡,沒有适合的山洞可以過夜,住的地方沒有弄好以前,我們隻有坐在樹底下暫避風霜了。
”
宋曉峰經過一陣休息,體力已完全恢複了過來,接口道:“沒關系,我們正好作竟夜之談。
”
一線天道:“老夫這一生,有如二十四史,複雜了,叫我自己說,真不知從何說起,你想知道些什麼,還是你想着問吧。
”
宋曉峰凝眸集中了一下思維,道:“晚輩已知老前輩既号一線天,又稱三元丈人,不知老前輩真名實姓能否見示?”
一線天哈哈一笑道:“我的真名實姓麼?老夫自己也忘記了,但老夫還有二個名号,不妨說與老弟知道。
”
話聲頓了一頓,接道:“老夫在綠林總盟主座上,是以一線天的名号發号施令,白道上的稱謂便是三元丈人了,當老夫是天禽七子的師父時,他們隻知老夫是一心居士,但老夫和内人一起時,大家隻知老夫是蘭衣神劍。
”
宋曉峰雙眉一皺道:“老前輩也不怕麻煩,取這樣多名号?”
一線天道:“因為老夫有四種不同的身份,就是再麻煩,也沒有辦法。
”
宋曉峰道:“你為什麼要自找麻煩呢?”
一線天苦笑道:“那也沒有辦法,老夫不得不這樣做,譬如,老夫和我内人來說吧,内人是江湖上有名的武林世家出身,她總不能嫁個夫婿是強盜頭子,所以老夫不得不變為蘭衣神劍了。
”
宋曉峰一笑道:“但你的綠林總盟主身份,并沒瞞住東方老前輩。
”
一線天道:“但老夫現在也告訴你了,過去隻有内人知道老夫有四種身份,現在又多了一位你老弟了。
”
平平凡凡的一句話,聽到宋曉峰耳中,頓然興起一種知遇之感,不由激動地道:“晚輩承老前輩這樣看得起,至感榮幸。
”
一線天道:“更可以說是老夫的幸運。
”
宋曉峰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道:“老前輩太看得起晚輩了。
”
一線天忽然面色一正道:“老弟可知老夫為什麼落到那些人手中?”
宋曉峰肅然道:“有請老前輩指教。
”
一線天指着宋曉峰道:“就是為了令尊的事。
”
宋曉峰愕然道:“老前輩為了家父的事?”過份的驚訝,所以不自覺的重複問了一句。
一線天道:“令尊之被害,乃是武林之中一大公案,與綠林道上不無關系,老夫身為綠林盟主,責無旁貸,所以展開了調查,唉……”
這筋鬥栽得太大了,被人關了六七年不說,結果連一雙手也送掉了。
宋曉峰很快能了解一線天這時的心情,沒有接着再問下去,兩人默然相對了片刻,一線天一昂頭,發出一聲豪笑道:“七八年的囚禁算得什麼,一雙手臂又算得什麼,可是老夫還有一雙腳,還有一口氣,老夫就非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
宋曉峰面對着這位堅毅無俦,不屈不撓的老人,又是感動,又是激動的道:“晚輩面對老前輩這種高義薄雲天的俠行,晚輩感愧之餘,真不知說什麼才好。
”
一線天慚慚冷靜下來,一笑道:“不要這樣說了,否則老夫更是汗顔了。
”
宋曉峰道:“老前輩對先父事查出多少?”
一線天道:“說來慚愧,老夫知道得并不多,隻知道那是一個包括黑白兩道高手的大集團,為了向令尊追索一樣東西不遂,而緻對令尊下毒手。
”
宋曉峰道:“晚輩也略有所聞,晚輩一出山,他們就找到晚輩身上來了。
”
一線天說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件什麼東西?”
宋曉峰搖頭道:“晚輩一點也不知道。
”
一線天道:“令尊對你有沒有什麼暗示?”
宋曉峰道:“沒有!”
一線天沉思了一陣道:“你還記得令尊出事那天的情形麼?”
宋曉峰點頭道:“殺父之仇,毀家之恨,晚輩無時能忘,當日情景,至今思之,曆曆在目。
”
一線天道:“請你把當日的事,說一遍給老夫聽一聽。
”
宋曉峰道:“遵命!”于是盡其所知,統統說了出來。
一線天全神貫注,聽得很仔細,宋曉峰說完之後,好半天,他都仍在苦思之中。
”
宋曉峰心中亟想知道一線天的看法,迫不及待的道:“老前輩聽出什麼端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