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是傳說而已,并無人親眼目睹,卻不料老衲居然能親身經曆!”
曼陀尊王亦不勝駭異。
淑蓮公主取來文房四寶,道:“前輩請!”
鸠摩什暗歎一聲,隻覺萬念俱灰,由淑蓮公主口述,一字不漏錄下……
洪溪口一家小客棧,朝陽正上,棧内慢步走出天竺邪僧和羅,陽光映着他那面龐上顯得格外漆黑。
和羅立在河岸上,目凝滔滔江流似神色不甯,忖道:“鸠摩什此去不知得手了麼,怎麼一夜過運尚未見返轉?”
忽聞背後傳來語聲道:“大師!”
和羅如聞雷殛,面色大變,轉面望去,隻見店夥計哈腰站立其後,手持一密緘道:“方才有一中年漢子入店命小的把此函面呈大師!”
他目光銳利,一眼發現那是鸠摩什筆迹,天竺二字,龍飛鳳舞,反正店夥也看不懂,面色轉為緩和,道:“多謝你了,那下書人咧?”
接過鸠摩什信函。
店夥道:“此人已離去了,說是這函大師一瞧就明白了!”
言畢欠身而退。
和羅邪僧拆閱信函,不禁脊骨上一縷寒意升起,立時布泛全身,面無人色,迅疾離開洪溪口,拔足如飛奔去。
店内忽閃出衛凰池褚青史,目送和羅即将消失的身影,竟泛起一絲笑容。
褚青史道:“看來少俠之計已然得逞!”
衛凰池道:“信上寫些什麼?”
褚青史道:“法不傳六耳,我也不知,總之和羅賊秃作法自斃,自陷羅網,宛如春蠶作繭自縛,待他省悟已是太遲了!”
兩異飄然離開了洪溪口。
衛凰池忽慨歎一聲道:“褚兄,小弟迩來感觸良多,我等自相随少俠以來,隻覺心境曠怡,無複昔日狹隘剛愎,意氣用事!”
楮青史颔首微笑道:“愚兄也有同感,不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則少俠福澤深厚,自幼相随百了神尼,神尼佛門高人,少俠日受薰陶,潛移默化之功不可沒,少俠不知不覺中氣質有逾于常人,令人如沐春風,不覺生出親近之感,否則我等四人除了嚴老之外幾曾欽服過誰?”
衛凰池哈哈大笑道:“現在咧?”
褚青史微微一笑,道:“閑話少提,我等立即趕往玉虛,神尼謂倘曼陀尊王無法悟出洞壁符文,即封閉玉虛,留贈有緣!”
兩異身形愈走愈快,轉瞬杳失在綠野碧空中……
口口口口口口
鬼刀無影邢無弼逃出了玉虛後,惶惶如喪家之犬,不敢稍事停留,迳自趕上桐柏,發現隻是一座空山。
辣手閻羅姜熊在桐柏組設了雄厚的基業,山寨遼闊,分舵滿布桐柏各處,居于斯,食于斯,除婦孺老弱外,少說也有數百之家,如今空蕩蕩地非但一無人影,而且雞犬也無。
邢無弼内心忽産生一種無名恐懼的感覺,隻覺有異。
果然。
突聞一個陰冷笑聲随風傳來道:“無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還不俯首認罪,尚可饒你不死!”
那是申屠懷遠語聲,邢無弼驚得面色無人色,暗道:“他為何來得這麼快?他為何知道我要來桐柏?”
忖念之間,人已穿空騰起,揚掌以滿天花雨手法打出一片白骨針,大喝道:“白眉蜂尾,讓我者生,阻我者死!”
兩條身影如矢離弦般撲來,卷起一團刀花,聞聲大驚,前提的身影倏又倒飛了出去。
邢無弼去勢如電,墜入密林葉莽中隐去。
但不敢停留,形像一日三易,此去西川千裡長途,有不勝疲于奔命之感。
江湖傳言紛湧,玉虛洞天玄陰教猩猩峽桐柏諸兇等進犯之衆均全軍覆沒,僅申屠懷遠逃出,卻也傷折大半。
于是唐昊天名頭喧騰武林,聲威大震。
排闼擁翠,碧映眉宇,紅葉青城,依然故我,翠雲宮中鐘聲忽傳,飄回嘹亮,玄都上人率領一幹弟子緩緩踱出殿外。
隻見邢無弼趨現石砌通衙,飛奔而至。
玄都上人稽首相迎,含笑道:“邢施主别來無恙?”
邢無弼目露愧疚之色,抱拳一揖道:“邢某若非掌門人數度傳聲示警,此刻屍骨已寒,大德無可相報,隻有期諸異日了!”
玄都上人似不耐寒喧,把臂同行,快步進入靜室,歎息一聲道:“貧道力有未逮,未能相助,殊探歉疚,施主幸能及時逃出虎口,實屬不幸中萬幸。
然貧道卻目擊狐妖何素素及三屍魔君荀異均死在唐昊天青镡劍之下,此人雙腿瘓雖仍未複,但此人不除當成武林大患。
端午之會迫及眉睫,施主籌謀不可不慎,說服各大門派翦除此獠,重振聲威!”
邢無弼長歎一聲道:“承掌門人指點,感銘良深,在下也曾想過克制唐昊天之策,莫過于以快制快,但忌短兵相接,在下此次潛入玉虛别無所得,惟悟出一些馭劍玄奧,深望于端午前務竟其成!”
玄都上人心神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