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為了利害關系,敵人也會互相幫助的。
”微頓,接着又道:“咱們一離開太原,我就在懷疑苗飛虎坐鎮燕山,是北五省綠林道上最有勢力的總瓢把子,紅貨消息既已洩漏,他們怎會毫無動靜?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一直在暗中尾随着。
”
龍伯濤道:“他們為什麼不動手動镖,反而留字示警,又送咱們馬匹?”
柳元逆:“這原因就很耐人尋味了,或許他們另有安排,或許為了不願與旋風十八騎正面沖突,總之,‘黃鼠狼給雞拜年’,不會存着好心。
”
龍伯濤搖頭道:“那咱們應該怎麼處置?”
柳元道:“為分之計,隻有以不變應萬變。
照目前的情形推斷,苗飛虎跟霍宇寰沒有合作,這是對咱們最有利的,若能利用他們互相牽制,平安渡過黃河,再得關洛大俠王克倫和滄浪客姚繼風兩位會會接應,就不怕他們動手了。
”
龍伯濤道:“既然這樣,咱們也就不要客氣,四匹馬照單全收,早些動身好了。
”
随即吩咐将馬匹套上镖車,繼續趕路。
最高興的莫過于那些镖師和趟子手們,有這四匹馬,大夥兒就不用拉車吃苦了,可是,他們卻沒想到,镖車有馬匹曳拉,其行必速,人也得徒步追随,那份艱苦并不比拉車輕松多少。
更想不到的是,他們離去之後不久,回回村的十餘名村民便随後趕到。
這些村民,每人背着一隻水袋,竟把死馬當作活馬醫,,用竹管拗開馬嘴,給那些倒斃的馬匹,各準了幾口藥汁。
不過盞茶光景,七十匹“死”馬居然全部複活了。
村民一面清點馬匹數目。
一面說道:“霍爺總忘不了照顧勞人,他答應送我們七十匹馬,果然一匹也不少。
”
其中一人笑道:“我們白賺七十匹好馬,那些達官爺可就慘了,由這兒到離石縣,少說還有二百裡山路,夠他們跑的啦!”
不錯,二百裡山路,的确是夠人“跑”的了。
尤其人要和馬車競“跑”,那滋味尤其不好受。
镖車抵達離石縣城,已經是第二天午後,可憐那些镖師和趟子手們,一個個鞋也破了,腳也腫了,狼狽得不成人樣。
柳元等人雖然還勉強支持着。
實際上也已疲憊不堪。
所幸一路上平靜無事,并未再與旋風十八騎或燕山三十六寨的人馬遭遇。
離石縣距黃河渡口,隻有一天路程,沿途又是寬敞的官道镖車進入城中,衆人才算松一口氣。
龍伯濤吩咐镖車直駛西大街的“連升客棧”,将全部客房包租下來,一面安排食宿休息,一面命人上街購馬,準備第二天轉用。
柳元問道:“龍兄是打算在這兒住宿過夜嗎?”
龍伯濤點頭道:“大家趕了兩天一夜的路,實在不能再走了,咱們隻住一夜,明天就上路。
”
柳元正色道:“趕路辛苦是實情,休息購馬也很應該,但絕對不能在此地過夜。
”
龍伯濤道:“那又為什麼?”
柳元道:“霍宇寰沿途故布疑陣,燕山人馬一路尾随不舍,他們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正是在等待适當的機會,隻要咱們一停下來,就無異告訴他們下手的機會到了。
”
龍伯濤苦笑道:“我何嘗不想早些動身,可是,這一夜山路趕下來,夥計們委實支持不住了。
”
柳元道:“休息自然要讓他們休息,但必須分為兩班,一半人休息,另一半人護守镖車,每班輪流兩個時辰,到午夜時分,便繼續上路。
”
龍伯濤道:“為什麼一定要午夜上路呢?咱們可以輪班防守,等天明再走不行嗎?”
柳元道:“天明再走,趕到渡口已是黃昏時分,咱們這許多人,必定來不及渡河,如果午夜動身,明天中午抵達渡口,既可從容載波,又易于防範偷襲。
”
龍伯濤想了想,道:“好吧,就這麼辦吧。
”
柳元又道:“咱們四人也分為兩班,徐兄和龍老二先休息,你我負責前兩個時辰,各帶四名始槍手,必須寸步不離镖車。
”
分配妥定,依議而行,輪到值班的人,難免滿腔牢騷,一肚子不情願,那些輪到休息的卻迫不及待,奔進卧房,身子才放平,便一個個都發出了鼾聲。
柳元和龍伯濤攜帶随身兵刃,搬了兩把椅子,一左一右分坐在镖車兩側,當真是目木交睫,寸步不離。
時間平靜中流逝,轉眼兩個時辰過去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天色漸漸地入夜,龍伯濤長籲一聲,站起身來,說道:“柳兄也該去休息一會了。
”
柳元搖頭道:“我還支撐得住,倒是已經休息過的,該叫他們起來換班交替,大家小睡片刻,才好趕路。
”
龍伯濤沉昨了一下,笑道:“反正隻有兩個時辰,索性我也不睡了,讓徐兄他們多睡一陣吧。
”
于是,又坐下來,隻命镖師和趟子手們開始換班,自己和柳元準備坐鎮到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