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的試探一步一步地接近。
“姑娘,你們不常出門,認人是認不準的,我上船一個多月,他們三個人常常鬼鬼祟祟,什麼事都将我瞞着。
”宗新的善良這時真實地流露出來,“你們可得小心啦。
”
董小宛的試探已達到目的,這時她臉上擠出的微笑已無蹤影,眼中複又出現祈求的目光。
“大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他們要做什麼壞事,你可得告訴我們,幫幫我們。
”
“我知道他們要幹什麼,我早就想告訴你們的,但一直沒有機會。
”
宗新将陳阿大的陰謀向董小宛和單媽講了。
面對宗新的講述,單媽一直跳躍的眼皮突然停止下來,董小宛的腦中又響起蘇州逃亡時的犬吠聲。
這時董小宛迅速地從床上下來跑出船艙,她看見一群鴿子帶着微弱的哨聲從蘆葦灘的上空飛過,轉眼鴿子就消失在蘆葦灘以外的天空,留給董小宛的隻是那被江風吹得搖搖擺擺的蘆葦。
她開始羨慕鴿子了。
鴿子有飛翔的翅膀,在千裡之外也能識别方向飛回家,飛翔的姿式又是那樣的優美。
“小姐,回艙吧。
這裡風大。
”單媽驚恐地站在董小宛的身後勸道。
董小宛十分留意地望着天空,神色凄涼地轉過身慢慢走回艙中,宗新這時已跟出船艙,臉上泛着拘束的神色,他長這麼大還從未與一個姑娘這樣談過話。
“姑娘,從我知道他們的陰謀開始,我就暗暗地替你着急,但我一直也未想出什麼辦法幫你們。
”宗新在董小宛重新回到船艙時說道。
這些話使董小宛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她想起了她娘的死亡和董旻的笛聲。
繼爾她又想着秦淮河的歌舞和她的姐妹們,最後她的思緒停留在冒辟疆身上,冒辟疆的種種柔情使她淚水凄然而下。
當董小宛的思緒回到現實的時候,她的淚水已将衣襟打濕一大片,在無法忍受船艙内的悲涼氣氛時走出船艙,單媽的老淚正随着她臉上的皺紋流個不止。
吳良領着陳阿大兄弟走在去揚州的路上。
“那宗生和可靠不?”
陳阿大猶豫不決地向吳良問道。
“可靠。
”
吳良的回答還是使陳阿大感到模糊。
宗生和住在揚州城裡,排行第三。
吳良原在金山寺當和尚的時候就認識宗生和,并和宗生和的老婆朱慧玉有染。
朱慧玉很有幾分姿色,但宗生和隻能望洋興歎,他雖生有那東西,但不管用。
朱慧玉本是老實人家出生,但得不到宗生和的滿足,那似虎狼一樣饑餓的欲火常常使她外出覓野食,宗生和也就隻能視而不見。
朱慧玉後來生下三個像她一樣容貌的女兒,三個女兒也都親熱地管宗生和叫爸爸,三個女兒雖不是宗生和的,但宗生和看到那如花似玉的姿色,他就打算好了以後的生财之道。
于是他也就樂于接受了。
宗生和雖然在對女人方面不行,并常常遭到朱慧玉的譏諷,但他在賣兒賣女方面卻是行家,那時他的街坊鄰居都背地裡叫他宗三龜子。
金山寺的住持悟法也是個好色之徒,吳良也就是在那時常常跟悟法到宗三龜子的家中去而認識宗生和和朱慧玉的。
悟法在後來将吳良趕出金山寺後常常為之後悔,吳良也因那時與朱慧玉的來往而到現在都懷疑朱慧玉的三個女兒中有一個是他的種。
陳阿大三人來到宗三龜子的屋前,吳良上前用他的小手指敲了三下門。
這時午後的太陽将宗三龜子居住的小宅照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輝煌。
一隻公雞在門角打瞌睡,兩頭豬懶洋洋地在巷子中走着。
宗三龜子這時坐在椅子上閉着他那浮腫的雙眼養神,一隻綠色花紋的茶杯裡盛着已冷的綠茶。
在吳良敲第一下門的時候,宗三龜子那閉着的雙眼忽然睜開了。
門“嘎”的一聲,宗三龜子那張醜陋的臉出現在陳阿大的面前。
當他看見外面站着是吳良時,他知道這次要發女人财了。
宗三龜子的屋中充滿了脂粉氣。
吳良進屋掃視了一下四周,他期待出現的是朱慧玉和宗三龜子的三個女兒。
但他感到失望了。
“吳良,我聽說你被趕出了金山寺,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宗三龜子端起茶來遞到嘴邊呷了一口,他用那三角眼斜視着吳良道。
“我們手裡有個女子,想請你找個好買主。
”
吳良慢條斯理地應道。
“哈哈,想不到你還是離不開女人,這事好辦,現在就有一個好買主兒。
”宗三龜子端着茶又呷了一口,繼續說道。
“那是揚州府太爺的舅老爺,姓賈,他想找個小老婆,但他很挑剔,一般的看不上,我幫他找很久了,都沒有合适的,他特别要求要是黃花貨,未開苞的。
”
“這請你放心,一定符合要求,這女子弄去賣了,我還舍不得呢。
”吳良淫蕩地笑着說道:“就是比仙女也不差啊。
”
陳阿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