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郭金堂!
康浩驚出一身冷汗,刹那間,他恍然明白了。
難怪那火道人對郭金堂口口聲聲尊為“郭老”,更難怪郭金堂會懷疑火道人觊觎他的“神火心訣”,敢情他們都以“火”擅長,彼此都沒有安着好心。
正驚悸間,地底又傳來老婦焦急的話聲道:“道長看出這些參湯渣汁中,有什麼不對嗎?”
火道人卻沒有回答,隻是喃喃自語道:“奇怪!奇怪!”郭金堂冷冷接口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人參是道長所贈,湯是郭某人親煮,假如不對,咱們兩人中總有一個人難逃責任!”.火道人忙說道:“不!貧道的意思,是覺得這些用來煮湯的水質,好像不太純淨!”
郭金堂哼道:“那更是笑話,咱們每日食用都是同樣水源,從來沒有什麼不潔不淨的事。
”.火道人問道:“不知賢伉俪所用的水原從何而來?”
老婦搶着道:“咱們是将樹頂雨水接引下來,蓄在後面水缸裡。
”
火道人沉吟片刻,道:“能否煩勞郭老,導引貧道去樹頂水原處查看一下?”
郭金堂一口拒絕道:“不行,咱們的水源乃是絕頂機密,未便輕示外人。
”
老婦急忙道:“道長跟咱們是多年朋友,怎能算是外人?金堂,你就快領道長去水源處看看吧,人家總得先找出病因,才好替我治病呀!”
火道人道:“夫人所見極是,貧道隻要探出病因,對症用藥,保證不出三數日,夫人貴恙就可痊愈了。
”
那老婦求愈心切,連聲催促道:“金堂,快領道長去,既要治病,就必須信任大夫。
何況,如果水源真的不潔淨,咱們也可設法清理。
”
郭金堂拗不過妻子催逼,隻得勉強應允。
腳步聲由下而上,不多久兩人又從樹幹秘門鑽了出來。
康浩隐身暗處,遠遠望去,隻見郭金堂臉上已泛現怒容,而火道人卻一臉假笑,狀頗得意。
兩人在巨樹橫枝上略一停頓,便先後縱身飛起,穿越茂密枝葉,直上樹梢。
郭金堂立身枝頭最高處,冷漠地說道:“這兒就是咱們的水源了。
”
火道人以身遮眉,伸長脖子向四面張望,極目所至,但見一片密密層層的樹海,不禁腼腆笑道:“郭老,請恕貧道愚蠢,竟看不出賢伉俪的水源設在何處?”
郭金堂淡淡一笑,道:“你隻顧遠望,怎不低頭看看腳下!”
火道人低頭看了一會,仍然搖頭道:“腳下全是大樹枝葉,那水源…-.”
郭金堂輕哂道:“讓我告訴你吧,這棵大樹,枝幹全是空的,本是一棵枯死老樹,所以咱們将樹笛僻作門戶,并在枝上飾以假葉,每一片都與中空的細枝相通,也就是咱們彙集雨水的水源。
”
火道人從驚,急忙俯腰仔細查看,果然,樹上葉片是假造,葉心向下,用作承雨的漏鬥,每一根細枝,都是水管,可以彙集雨水,直達地底。
他看得臉色連變,無限驚異地歎道:“原來如此,這就難怪了!”
郭金堂冷笑道:“很出閣下意料之外,是嗎?”
火道人似笑非笑的點點頭,道:“如此奇妙的裝置,實非貧道始料所及,看來郭老非單精擅火器,竟是任何奇妙之物,無不精通了。
”
郭金堂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好說,郭某不僅對物細心,便是對人,也從不大意。
”
火道人忙道:“是的,是的,設非具此慎密心思,也就不能稱為絕代奇才了,貧道仰慕敬重郭老,正因郭老知人善用,慧眼獨具,迥異一般凡俗……”
郭金堂冷冷一哼,截口道:“道長很會說話。
”
火道人哈哈一笑,道:“不!貧道确是句句由衷,發自肺腑。
”
郭金堂道:“隻是道長盡顧着說話,似乎忘了檢視水源?”
火道人搖頭笑道:“其實不用檢視了,貧道初以為水源處必有蓄水之物,故爾疑心水質會不潔淨,現在才知道郭老設有如此精巧裝置,雨水尚未着地便已吸取藏存,這種‘無根水’當然不慮污髒了。
”
郭金堂眼中精光一認,道:“這麼說,水質無差,拙荊的病情變化,卻是因何而起?”
火道人沉吟道:“這個貧道一時也難下斷語,假如方便的話,最好能再到蓄水的廚下……”
郭金堂突然一探手,扣住火道人的腕肘,沉聲道:“道長,你我相識數載,郭某的為人,諒你亦有耳聞,這些年來,你為拙荊治病,郭某對你也算略有體認,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拙荊的病,我究竟打算要拖延到什麼時候?”
火道人惶然道:“郭老,您老人家冤煞貧道了,貧道隻知盡心盡力,何嘗敢拖延之心。
”
郭金堂冷笑道:“是否盡心盡力,你自己心裡明白,老實說,拙荊本來沒有什麼大病,隻因調制火藥不慎,傷了雙足和眼睛,心情憂悶,才使真氣走岔,假如你願意施用‘火蓮’,早該痊愈多時了,可是,你偏偏藉詞拖延,一誤數載,如今更說病勢突然惡化,這是什麼緣故?”
火道人連聲呼冤道:“郭老不知那‘火蓮’的特性,雖能治療内傷,藥力卻十分霸道,施用不得其時,反而會引起不良後果。
”
郭金堂目中兇光連閃,哼道:“可是你前日曾說她病情已痊愈大半,今天卻又說她内腑突起變化,前後才一日之差,怎會如此反覆?分明是你存心拖延,不肯施用火蓮。
”
火道人指天設誓道:“皇天在上,貧道若吝啬區區一盆火蓮,當初大可不必承擔為夫人治病,這純系貧道下藥謹慎,不想反使郭老見疑。
唉!既然如此,貧道現在立即回觀,将火蓮取來奉交郭老,這樣,郭老總該放心了吧?”
郭金堂沉吟了一下,問道:“你要多久時間才能取到?”
火道人道:“最遲今晚午夜,必定趕回。
”
郭金堂颔首道:“郭某可要說句失禮的話,如天明不見道長返來,别怪郭某不念數載交情,把道長那‘火蓮觀’改名‘火燒觀’。
”說完,手一松,徑自掠身而下。
火道人一面揉着手腕,一面恭身道:“貧道這應告辭動身,夫人面前不再驚擾了。
”
郭金堂充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