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拿什麼來報呢?請你不要放在心上罷。
”
毓麟道:“就是心上不能忘記啊!”
玉琴聽了這話,玉容慘淡,覺得毓麟癡心難解。
自己不得不有負他了。
正在為難之際,忽聽夢熊大聲嚷将前來。
一腳踏進房中,一見二人情形。
便道:“咦,你們二人呆呆地坐在這裡做什麼呢?我有一個信息報告給你們聽。
”
二人聽說,一齊立起身來。
忙問道:“莫不是劍秋兄有了着落麼?”
夢熊哈哈笑道:“你們還挂念着劍秋兄!不是的,不是的。
方才曾福來說,逢見大柳集中的餘信中,坐着騾車,帶了不少行李,到北京去了。
聽說是他家老頭兒教他進京的。
大概那老頭兒受了驚恐,深恐他兒子再要肇禍,所以要他離鄉了。
”
毓麟道:“原來是這個消息。
餘信中去了也好,免得大哥再惹禍殃。
我們更可安心了。
”夢熊遂坐着亂說傻話,引得玉琴好笑。
然而毓麟卻有心事,很厭聽他哥哥的胡說亂道呢。
便在這天晚上,玉琴回到房裡,挑燈獨坐,細細思想。
覺得毓麟已着了情魔,自己還是早走。
多留一天,魔深一天,将至于不可擺脫之境。
深悔此行多事,何不先到虎牢,後來這裡呢?然而自己若不前來,恐怕曾家弟兄一場禍患難免咧!
自己來得也不錯。
隻因情絲未斷,遂緻他人作繭自縛了。
又有劍秋兄這麼一走,真使自己大大不樂。
想他和我奔走多時,難道還不知道我的性情?他為什麼這樣的多疑。
我和毓麟始終光明磊落,沒有什麼暧昧,他何必如此與我決絕呢?想他必然上昆侖山去,那麼我當追到那裡,向他訴說個明白,問問他心裡究竟懷的何意?他若再不相信時,也隻好由他去休。
我便住在昆侖山上,再從師父修道習藝。
至于毓麟方面,我也顧不得了,若和他說穿時,很難啟齒,又恐他仍要苦留,不如也就學劍秋的方法,暗中一走罷了。
我不妨順路到虎牢那裡去看宋彩鳳,代他們說成了姻緣,我總算對得住毓麟了。
她思來想去,覺得隻有此一着較為佳妙。
主見已定,心中漸漸甯靜,遂在燈下寫成兩封書信:
一緻曾翁夫婦,大意說在此備蒙優渥,不勝感謝。
今當遠離,請二位大人珍重福體,不必思念等語;一緻毓麟,聲明此去昆侖,潛心修道,是照着以前的宗旨,所以不别而行。
并非照抄劍秋的老文章,請曲予原諒。
并望勿必思念,至于深情厚誼,銘之心旌,不必拘泥形骸。
此去便道至虎牢,當為玉成一段美姻緣。
請他用心攻書,後會有期雲雲。
把兩函壓在古硯之下。
立起身來,歎了一口氣,便去将自己的衣服和銀錢以及零用品,打起一個包裹,背在肩頭。
腰間系上真剛寶劍。
聽外邊更鑼聲正報三下,她遂悄悄開了窗,躍到外邊,重又把窗關上。
輕輕一躍,已登屋面。
躍至後邊廄内,牽出那匹花驢。
幸喜無人知覺,便開了後門,走到外面。
坐上花驢,把缰繩一拎,那花驢便向前跑去了。
玉琴且行且回望着曾家的屋影,心中忽覺有無限凄惶,幾乎滴出眼淚來。
直到有一叢樹林,把曾家的屋子掩蔽去了。
又歎一口氣,加上一鞭,跑出了曾家村,取道往東方去。
直到晨雞唱和旭日東升時,她早已趕了數十裡路。
自忖此時曾家倘然發覺,那傻夢熊雖要追趕時,也趕不上了。
便放緩辔頭,徐徐而行。
覓一小店,用了早養,再向前行。
她心裡自思,我既要去訪問窦氏母女,須先往河南,然後入潼關,走長安,出甯夏而至新疆。
好在到了昆侖山上,總會遇見劍秋的。
不料他竟這樣一聲不響地走去,毫無情義。
在師父面前卻要請他老人家評個理,究竟誰的不是?否則我倒要受冤枉呢!一邊想,一邊趕路。
晝行夜宿,路中沒有耽擱。
這一天早到了虎牢關。
暗想:我以前聽說宋彩鳳的亡父名喚鐵頭金剛宋霸先,是個有名镖師。
諒必此地很著名的,不難訪問。
恰值前面有一雜糧店鋪,她遂上前問訊。
起先有一個年紀輕的夥友回答:“不知,”卻問她到此何幹?打從那兒來的?幸虧帳桌上有一老先生,耳聞玉琴訪問宋家。
便推一推眼鏡,立起來說道:“姑娘可是要尋宋鐵頭宋霸先一家麼?宋鐵頭是早已死了,我卻知道的。
宋家住在離此三四裡遠,鐵馬橋邊。
家中隻有母女兩人了。
”
玉琴道:“是的,是的。
”
老先生道:“你可一直望北走,隻要轉一個彎,問鐵馬橋,便不會走錯。
”玉琴謝了一聲,掉轉花驢便跑。
隻聽店夥說道:“這姑娘騎驢的功夫甚好,那花驢也是好一匹牲口啊!”
玉琴照着老者說的話,催動花驢,向前跑去。
轉了一個彎,地方漸漸荒僻,已沿着河岸。
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