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害了旁人?妹妹,你還是讓我走的好。
”說着又要站起。
龍珍頓足道:“姐姐你要執意要走,真要逼死我麼?您要這樣,我也不收拾東西了,這就出門。
以後姐姐走不走,我也管不得了。
”
芷華見這光景,怕她真個跑走。
急忙又把她拉住道。
“妹妹,不論您怎樣說,我一定要走。
”龍珍道:“您怎樣說也是枉費唇舌,當然是我走。
”這時芷華要略一舉步,便被龍珍扯住。
龍珍方一轉動,芷華立即攔擋。
兩個人全都要走,又全走不得。
便造成了一個出人意外的僵局。
室内的空氣異常緊張,而又異常沉悶。
正自相持不下,忽然從外面走進一人,叫道:“這不是太太麼?您可回來了?”
芷華回頭一看,原來自己貼身親信奉命留守的仆婦王媽。
芷華和龍珍都稍覺吃驚,同時釋手。
那王媽走上前瞧着芷華道:“太太,您怎這時才回來?可把我悶壞了。
老爺也一向沒回家,你們都到哪裡去了?我們漢子鬧病,我回家住了幾天,總心驚肉跳就忙趕回,想不到……”芷華點頭道:“這些日你多操心。
一向有人來麼?”王媽搖頭道:“四五個月的工夫,連個鬼影兒也不見,哪得人來?隻有在您走後的三四天裡,常見那邊先生在門外來回踱轉,我一讓他,他就躲開走了。
”芷華聽着暗自長歎一聲。
低下頭去。
那王媽又指着龍珍道:“前些日才有這位小姐來,非要住在這裡不可。
自稱是老爺……”說到這裡,口中期期艾艾地再說不下去,把一張臉兒别得通紅。
芷華卻微奚道:“你這老東西順嘴胡說,怎麼硬說人家是自稱?本來這位龍珍小姐就是老爺的正太太麼!”龍珍在旁顫聲接口道:“姐姐。
這不是挖苦我麼?”又向王媽道:“你不要聽你們太太混說,我隻是你們老爺的親戚。
為到這裡來住,故意和你說着作耍的。
”芷華也向王媽道:“不對不對。
你别聽她。
我早被你們老爺休了,這位龍珍小姐就是你們老爺新娶的太太。
從此以後,龍珍小姐就是你的家主。
你要好好伺候,我可不是你的……”芷華說着已被龍珍用手把口掩住。
龍珍滿面通紅,向王媽叫道:“你别聽你們太太,她是誠心罵我。
如今你們太太好容易回來,你看住她,别讓她走。
我要回北京去了。
”說完冷不防向外一跳,就要跑走。
芷華也霍地趕上,把她抱住,兩個立刻扭作一團,嘴裡都我走你别走的亂吵。
王媽拍着手道:“天爺,太太小姐們可把我悶死了。
你們都是什麼事呀?有話不會好說,幹麼這樣?”便自跑到門首,把房門關好鎖住,道:“這可全走不了咧。
有什麼話坐下慢說。
”說着把芷華龍珍都推到床邊,龍珍和芷華都相望着喘了一口氣,才慢慢地坐下,卻又默然無語起來。
王媽着急道:“方才風雷火急的,這時又都變成天聾地啞了。
有話可說呀!”芷華龍珍還不張口。
王媽眉目一動,拍着大腿道:“喲我明白了。
可是我當下人的不該說,這位龍珍小姐必也是……”說着又猶疑了半響,才決然地道:“我看您二位這樣對耗着。
耗到多早晚也耗不出個頭兒來。
不如我混出個主意吧。
說得對不對,太太小姐們多包涵。
我想您二位都是……都是老爺的人,這裡面必有原故。
大約總是老爺這次出門鬧出來的麻煩。
不過麻煩既是他鬧出來了,您二位又都跟老爺感情很好。
要是這樣,你推我讓,簡直要出大笑話,更叫老爺兩下為難。
不如二位私下和好了罷,也省得老爺不松心。
太太小姐們,您看我這主意對是不對。
”
芷華笑道:“你這老東西隻是混說,一張口就是太太小姐們,到底誰是太太,誰是小姐呀?”王媽也笑道:“我本不曉得細情,隻好這樣稱呼。
您自然是太太,這位珍小姐,我隻聽您稱呼她小姐,便也跟着叫起來。
我一個老媽子,就是說錯了。
誰都原諒我是個粗人。
”
芷華喟然道:“以後你再見我,隻管我叫小姐好了。
這位才是你的太太呢!”說着又向龍珍一指。
龍珍才要說話,王媽已搶着道:“什麼小姐?什麼太太?這時全不必說。
您二位依了我的主意,比什麼全好。
”芷華道:“你有什麼主意?”王媽着急道:“您簡直沒把我的話入耳。
我不是勸您二位私下和好,給老爺省些心麼。
”芷華搖頭道:“我不明白,什麼是私下和好?”王媽道:“您是識文斷字的人,還用我細說?古時有個皇上,娶了蛾皇女英。
還有什麼兒女英雄傳裡的安公子,屋裡還有張金鳳和何玉風呢。
這也不用我明說,您們都是明白人……”說着瞧瞧芷華,又看看龍珍。
芷華和龍珍聽了王媽的話,都自心裡一動。
不由互相對視了一下。
這時二人的心理卻是大不相同。
芷華覺得王媽的話說得十分可笑,本來芷華是個頭腦清新的女學生,素來反對男人納妾,以為男人是女子的禁脔。
男人若是愛情不能專一,女子惟有潔身引退,絕不委曲求全,容那情場中有第三人盤踞。
而且她從方才龍珍口中,得知白萍已與龍珍另訂婚約,便已心情灰冷,決意退步。
似乎自己久已離聞這個局中。
如今一聽王媽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