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牧畜,享受俸祿,并準許他娶妻生子,安居鄰郡納福,既是禅師,又是貴族,俨然一身兼二階級。
這次他應普性臨時急召,匆忙地趕到武場,恰正是雙頭聖女收回雙劍,不殺普濟之時,所以他沒有親眼看到她與普濟比劍的過程,也不知道她的實力如何?至于對方擲丸傷人,是他從普性口中得悉,并非目睹。
這時,雙方的劍氣在高空激竄猛射,各顯神通,一時不分勝敗。
普真志在逞能,運劍橫沖直撞,光芒爆發,忽上忽下,乍左乍右,毫無規律地打擊雙頭聖女的銀劍,顯然他争勝心切,已施展了渾身解數,對付敵人。
雙頭聖女志在藏巧顯拙,隐蔽實力,并不急于求勝。
她處處避重就輕,敵上我下,敵左我右,避免與對方硬拼,但絕不容許對方侵入自己的劍陣之内,往往在有意或無意之中,施出淩厲無比的劍氣,迫退普真攻擊,且繼續進襲,使他不得不退劍自衛,暫取守勢。
二劍空戰良久,勢均力敵,一時難判軒轾,暫無榮辱。
可是靜立場邊觀戰的普性已覺情勢不妙,因他看到普真的劍勁已不及開始時那樣的強盛,攻擊力也不像出手時那樣的霸道,而其本人卻因久戰不勝,大有不耐煩之感,似乎動了肝火,顯然這是犯了兵家的大忌,後果堪虞,而雙頭聖女則心氣和平,态度安靜,毫無急躁現象,彼此比較,後者已占上風。
于是普性伸手作勢,以指指心,暗示普真鎮靜,沉着應戰。
普性一舉一動,給雙頭聖女另一個頭上的兩隻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她非常生氣,立即張開嘴巴,吐出一道劍芒,快如閃電,直射普性的和尚頭.普性不虞變生頃刻,大驚失色,正在千鈞一發之際,突然主
座棚中射出一道劍光,迅速無比,抵住了雙頭聖女的銀劍,但來劍一發即收,又幾乎在同一時間,一條黑影飛躍而至,拉了普性退入主座棚内。
原來救走普性的黑影就是那個披頭散發,滿臉油迹,衣衫破爛,邋遢非凡的無名中年怪丐。
他在卑田院受到大寺供養多年,今日救了普性的性命,也算是報恩吧!
雙頭聖女發覺那怪丐的劍氣純正異常,功力深厚,知道此人也是劍仙之流,所以也就适可而止,收回劍芒,不去追擊,何況普性的鬼祟動作,業已被自己揭發,使他面目無光,也是一件快事。
普真得到普性的啟示,連忙收住心神,全力應戰,才能穩住自己的劍陣。
這時,場邊棚角鬼魅地出現了一個瘦小老僧,雙目深凹,面似黃臘,嘴唇微動,似在說話.
普真的耳朵裡忽然聽到聲音,知道這是師父不老上人蟻語傳音,于是精神大振。
不老上人道:“這個丫鬟根基極好,為師看中了,想收她為徒……你把她引到五十裡外的石首谷,讓為師征服她。
”
普真也以傳音入密之術問道:“師父,如何引法?”
不老上人道:“你不會動腦筋嗎?快想辦法……如果她做了我的女弟子,也就是你的妻子了。
”普真聽了,心中大喜,道:“多謝師父成全。
”過了一會,普真沒有聽到回音,知道師父已經走了,于是舉目對着雙頭聖女仔細觀察,覺得她的二個面貌都生得端正美麗,雙峰高聳,身材窈窕,不免多看了幾眼。
忽然,普真想入非非,暗忖道:“此女雖有雙頭,倒也不錯,但不知她的下體是否也開着二個戶口……”
普真胡思亂想,猛然被一連串“铿锵”之聲打斷,使他大驚失色,全身冷汗直流,原來自己的劍芒已被對方壓低三尺,連忙收心反攻,經過數次大力沖刺,才恢複了失去的陣地,可是再也攻不過去。
這時,普真心生一計,啟嘴道:“女菩薩劍術高明,真是本禅師的平生勁敵。
”雙頭聖女并不回答,對于普真恭維的話,猶如秋風過耳,坐他放屁。
普真接着道:“不過,可惜得很,可惜呀,可惜呀!”雙頭聖女也不理睬,隻管自己運氣使劍,向對方尋疵摘瑕,準備乘機施展餘力,一擊得手。
普真一邊努力穩定劍陣,一邊哈哈大笑道:“劍術雖稱高明,可惜真氣不繼,枉然生着二張嘴巴,卻不敢說話。
”女人氣量狹窄,最忌别人指出她的缺點,所以當她聽到普真的話,不禁怒氣沖沖,嬌聲斥道:“你這和尚,信口雌黃,如食麥糕,本聖女戰有餘力,不屑與你鬥嘴。
”
普真聽到對方開口,不由暗喜,随即道:“不過,本禅師也有可惜之處。
”雙頭聖女問道:“你這和尚有何可惜?”
普真道:“本禅師的劍術利在遠攻,可惜這裡武場太小,使劍不便,威力大為減低,否則的話,你女菩薩的劍隻怕早已被我削斷。
”
雙頭聖女冷笑一聲,道:“未見得。
”普真道:“不但如此,而且你女菩薩的另一個腦袋也已給本禅師劈了下來,捧在我的手中,欣賞欣賞,或者将它當作皮球踢着把玩,倒也有趣。
雙頭聖女一聽對方又指出她的天殘,且說話下流,不由大怒,一邊心裡暗想,“這賊秃邪惡之極,已有可殺之道,……不過,這裡殺人,限于規律,恐遭物議,何不将他引到偏僻之處,殺之無赦……”
她打定主意,開口道:“你這和尚的意思:遠攻可以勝我,是嗎?”
普真傲然道:“當然,那還用說嗎?”
雙頭聖女道:“那麼,你要怎樣?”
普真故意激起對方的怒氣,不屑地道:“本禅師說出來,隻怕你女菩薩膽小,不敢領教。
”雙頭聖女哼了一聲,冷笑道:“豈有此理?”
普真道:“如果你女菩薩真的有此膽量,本禅師提議寺外曠野,地勢平坦,有利遠攻,那處就是女菩薩到西方極樂世界的起點。
”雙頭聖女聽到普真提議寺外曠野,正中下懷,暗忖道:“這賊秃自尋死路。
”
她故作猶豫不決之狀,回頭向陳巴看了一眼,隻見陳巴微微點首,于是她對普真道:“好!”
接着普真與雙頭聖女同時收回劍芒,并取得大貞觀主與矮仙的諒解,讓他們到郊外遠處,繼續比劍。
這裡尚有二場比賽,雙方公證人雖無法抽身同去,但陳巴卻派遣半尼子,普性派遣奕靜,分别前往旁觀。
普真态度跋扈,也不向普性請示意見,甚至連招呼也不打一個,傲然地駕起劍光,勢如長虹,淩空飛向寺外曠野,于是雙頭聖女也禦劍騰空,追蹤而去,後面乃是半尼子與奕靜所駕的二道劍光。
這時,陳巴看到主座棚内陸續地走出幾個僧人,各駕飛劍越寺而逝。
同時武場遠處也有三五道劍芒,一閃即沒。
他見微識著,心中明白,本國的助手都已滲入大寺潛伏。
這時,大貞觀主與矮仙宣布比賽戰術。
魔方由陳巴親自出馬。
陳巴登場,使主座棚内的衆僧,以及古道士,三清和尚,梅木,菩提真人等散仙與狂仙無不括目相視,甚至那個劍術高明的中年邋遢叫化子,連同兩位公證人——大貞觀主和矮仙,也都引頸注目,凝神而望,因他自願提出比武原則,準許主方以三至五人聯手合力,對付他一人雙拳。
他們看到陳巴身材魁梧,頭大如鬥,面青青,目炯炯,戴了—頂高帽,帽後拖着雙帶,随風飄動,身穿棗紅長衫,腳踏快靴,大家都看不出他有什麼奇才異能,膽敢誇下海口,獨鬥三至五名主方高手,何況比賽戰術,題目範圍廣大,武功包羅萬象,誰能身兼百技,智備群藝?大夥兒對于陳巴造詣究竟高深到如何程度,一時無從猜測,但大部份人議論紛纭,疑多于信,好在答案不久即可揭曉,武場氣氛轉趨安靜。
主座棚内,普性久久派不出代表應戰,原因是他以為陳巴必在尾場比賽法術時出席,想不到現在就由這厮親自登場,打亂了他早已拟定的計劃,所以不得不與幾位元老重新作出步驟,希望鬥勝陳巴一人,才能雪本寺屢戰屢北之恥。
陳巴矗立武場中央,耐心等候,毫無煩躁神色,顯然他有恃無恐,自信穩操勝券,冷靜地保持着魔國首席特使的風度。
過了一會,普性率領了偏袒右肩的四人黃衣僧人,離開主棚,走到武場,與陳巴對面而立,合十道:“陳特使親自登場,貧僧不得不前來領教。
”
陳巴微搖大頭,拱手道:“陳某能與副座印證戰術,實慰平生。
”
普性道:“現在先由貧僧來打前站,倘力有未逮,尚望手下留情,但另外幾位師兄弟也想見識陳特使的武藝。
”他說着,橫跨一步,指着他身旁的四位僧人,分别介紹,原來他們都是大寺的密宗高手,法号普山,普十,白皓和仁能,各僧身懷絕技,武功高深莫測,合十向陳巴作禮。
陳巴拱手,一一還禮。
賓主雙方态度誠懇。
陳巴心中明白普性所說“打前站”意義,顯然他的武功不及其餘四僧,隻能充任開路先鋒。
普性身為大寺副座,如果陳巴出場,他不出場,似乎有失體面。
武功好壞是另一問題,他本人必須硬着頭皮,非要打頭陣不可,卻怕陳巴辣手辣腳,痛下殺手,所以事前打個招呼,希望對方手下留情。
陳巴又明白普性準備以五敵一,符合比武前自己所作出的諾言。
這一點他并不畏懼,但心裡卻思忖着:出手要不要殺人?
這時,公證人大貞觀主和矮仙宣布比武開始。
于是普山,普十,白皓,仁能等四僧退後一丈,先讓普性探試對方的實力。
普性也後退五尺,合十道:“陳特使進招吧!”
陳巴也不客氣,說一聲:“有僭!”立即躍前揮掌擊向普性的胸膛。
掌未至,風先到,普性的僧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威勢淩厲之極.
普性大驚道:“如來神掌,佛門秘技,…”,”他說着,連忙斜退一尺,同時運氣反擊,但未及還手,陳巴的手臂突然暴長二尺,猝然襲到,把普性推後三步,幾乎跌倒,顯然對方手下留情,否則他非死即傷。
隻聽得陳巴道:“這是通臂手,并非如來神掌。
”
陳巴練成了縮筋伸骨之術,左臂通右,右臂通左,雙臂通來通去,運用如意,而普性不虞對方有此奇技,因此上了大當,第一招就已落入下風。
其實普性也說得不錯,陳巴是以如來神掌攙入通臂手的怪招,擊退了普性。
普性受辱,滿面羞慚,知道這厮确有真才實學,非一人之力所能對付,好在這時仁能不待普性吩咐,業已大喝一聲,沖前接應,于是普性立即發動十成功力,與仁能聯手,同鬥陳巴。
仁能精于橋術,舉足高行,輕功卓越,往往一躍數丈,猶如鷹隼淩空,踞高臨下,企圖拳打陳巴的大腦殼。
普性的掌法和腿功也不同凡俗。
蓄意要掌劈陳巴中部,腳踢下部。
高手相搏,并非以硬拼硬,而是以術取勝。
所謂以術取勝者,除本身武功外,尚須運用智力,施展機巧,始能以逸待勞,争取先着,例如聲東擊西,誘敵分心,虛進實退,引敵入彀,避重就輕,陷敵于疲,留前補後,置敵于險等戰術。
總之,雙方戰鬥,不論拳打腳踢,或刀來槍往,都要分秒必争,追求一個快字,以最小力量,換取最大效果。
陳巴利用吐納之術,發揮了精氣神的混合威力,他的縱躍功夫,形同天馬行空,要比仁能更進一步。
每當仁能舉足高行之時,他發覺陳巴縱勢輕捷,超過自己的高度甚多,同時,他本想打人之頭,現在為形勢所迫,反而被人打頭,不由大吃一驚,連忙側首退避,不料陳巴的右臂突然伸長尺半,結果,和尚頭被陳巴的手指敲了一下,嘗到熱辣辣滋味,十分難受,倒也罷了,而最使他氣惱的,那陳巴嘴裡還譏笑地說:“敲了—下木魚。
”
當時,普性因輕功并不高明,隻得眼巴巴望着仁能在高空吃了大虧,自歎愛莫能助,但他準備在陳巴下降地面的一刹那之際,揮掌飛腿,施展雷打電蹴功夫,如能擊中,也好替仁能挽回面子,同時又為自己争一口氣。
事情的發展使普性未能如願。
陳巴一指中的,擊退仁能,立即轉移目标,來取普性,人未落地,“長臂手”先已揮舞而至。
普性一次上當,早有預防,連忙運掌猛擊,不料陳巴的通臂手僅作虛招,一揮即縮,同時,人落地面,身子忽然矮了半截,他的右腿縮短,左腿卻伸長了二尺,飛踢出去。
由于陳巴縮臂複原,普性運掌落空,一擊不中,連忙飛出一腳,迅速非凡,可惜自己的腳短,對方腿長,在距離上已給人家占了便宜,因此,他的踝骨挨了陳巴一腿,說重不重,說輕不輕,酸痛麻木,兼而有之,使他蹬蹬蹬,向後連退三步,才能站穩。
等到仁能與普性想要再度沖前,以便在陳巴右腿短,左腿長的畸形劣勢下,實行打擊,但轉瞬之際,他已将雙腿伸縮妥當,身子的高度恢複了原狀,并且挺胸卓立,雙目炯炯,威勢之盛,好比兇神惡魔,凜然不可侵犯,使二僧不得不立即煞住腳跟,穩定步伐,才能完全控制身體不向前沖,但那些動作甚為發噱,使他們面紅耳赤,狼狽不堪。
陳巴冷笑一聲,道:“陳某手下留情,爾等還不暫退,再添幫手?’’
普性轉身揮手,後面旁立的普山、普十與白皓三僧立即飛躍而至。
普性合十道:“陳特使施展通臂手,似屬難能可貴,想不到伸筋縮骨,通腿之功也煉到了化境。
”
陳巴道:“那是陳某小技中之一二,何足道哉!”
普性道:“不過,左道旁門之技,雖功奪造化,但也為智者所不取。
”
陳巴并不生氣,搖頭大笑道:“不錯,左道旁門之技,智者不取,旨哉言乎……可是,這種小技,今日卻派上了大用場,因為爾等自以為是名門正宗,身懷絕技的高僧,但在較量之下,陳某試出了爾等隻不過是吃十方的飯桶而已,隻知呆鬥,不識戰術如何靈活運用,以緻正宗絕藝敗于旁門小技,豈不可恥?”
普性聽了,面色微變,但瞬即複原,朗聲道:“我等敗在意想不到的小技之下,心中不服……現在我們要發動五形連環,五星聯輝大陣,不知陳特使敢領教否?”
陳巴大聲笑道:“五形連環,甚至十星串連,依陳某看來,乃是佛門的雕蟲小技,不堪一擊,就将冰消瓦解……”
普性聽到對方譏笑密宗至高無上,牢不可破的五星聯輝大陣是雕蟲小技,不禁甚怒,随即搶着喝道:“住嘴!你這厮口出狂言,輕視佛門武功,真是無知之徒。
”
陳巴忍怒微哂,反唇相譏,高聲道:“你這賊秃,修養不夠,動辄發怒,枉為大寺的副座,你若再不見巧識乖,萬一惹起陳某生氣,不久,就要把你革職查辦,甚至斬首示衆,以警效尤。
”
雙方開始比武時,普性與陳巴,一個合十作禮,一個拱手還禮,大家非常客氣,但現在,普性二次受辱,大失威聲,似乎老羞成怒,發言不合理性,而陳巴也因對方講話難以入耳,回嘴頂撞,迹近謾罵,僧俗二人,唇槍舌劍,争論不休。
這時,雙方的公證人大貞觀主與矮仙已經前來相勸,但被陳巴笑嘻嘻,有禮貌地揮手,阻止他們走近。
這時,普山普十等四僧面無表情,呆立旁邊,對于眼前的争論,置之罔聞。
普性聽到對方罵自己為賊秃,頓時怒不可遏,又聽對方說:斬首示衆,不由一驚,因他想到剛才二次受辱,若非這厮手下留情,自己可能早已喪命,于是就耐住心頭火氣,深悔自己不演說對方是左道旁門,但話已出口,收不回來,自屬無可奈何,況且雙方反目,事情弄僵,隻得硬着頭皮,堅持強奸漢的态度,但措辭則已大為改善,隻聽得他朗聲道:“陳特使危言聳聽,但也不會吓倒我普性,不過,五星連環大陣威力如何,且請一試,如能破得此陣,貧僧自然拜服。
”
陳巴笑道:“這句話比較中聽……”他說着,伸手除下頭上的高帽,随即抛在場邊,露出了一個鬥樣的大腦袋,牛山濯濯,發不生,接着道:“和尚們!還不動手?”
普性把手一揮,四僧似有默契,立即分躍五處,布成了一個金木水火土五形連環陣,把陳巴大頭圍在中央。
陳巴面不改色,穩立陣中,但目觀五方,耳聽十面。
所謂五方者,是指五僧所站立的位置,十面是東、南、西、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再加上空和地下在内。
共計十個方向。
五僧的步位是普山主金,普十主木,白皓主水,普性主火,仁能主土,他們連環進攻,反複截擊,施展點打擒拿插五種上乘絕技,依照奇門遁甲,休,生,傷,杜,景,死,驚,開,此起彼落,變化無窮,充分發揮了五形連環,五星聯輝的威力,陳巴被困其中,頓覺殺氣騰騰,滿途荊棘,大有寸步難行之感。
陳巴乃是西方精煞,道行武功,不同凡俗。
他煉成了人類所意想不到的功夫,雙方交換三招,而他隻守不攻,發覺五僧所走的路數純屬奇門遁甲,心裡稍覺寬慰,等到六招之後,明白了五僧出手,專攻人身三十六穴道,終于大為放心。
妖魔人物對奇門遁甲,了若指掌,陳巴也不例外,所以五僧起步,往往被陳巴争先攔截,同時又運用移穴改道之功,以牙還牙之術,使五僧的點,打,擒,拿,插功夫,無所施展,但他要想脫出他們的包圍圈,一時倒也無能為力。
五五二十五招之後,衆僧開始感到對方的武功高深莫測,于是抖擻精神,采取同進同退策略,搏鬥更為激烈,出招淩厲,快如旋風。
陳巴打點重擊,見招拆招,勢若迅電,擋回五僧的連環絕招,使他們勞而無功。
五七三十五招迅速過去,衆僧連陳巴身上的一個穴道也沒有碰到,不免心急萬分。
陳巴頭大智多,心中有了主意,準備在第三十六招時擊敗對方。
三十六招開始,陳巴故作用力過度,失足坐倒地上,一時站不起來,急以雙手護住全身,五僧一見大喜,認為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各揮一掌,結結實實地擊在陳巴光秃的大腦殼上。
普性、普山、普十、白皓、仁能等五僧的掌力,個個都有斷金裂石之能,何況五掌合擊,威力更為強大。
陳巴的頭顱難道是銅鑄的?鐵雕的?即使是銅鑄鐵雕,五掌合力也能把它砸扁,打碎,成為廢銅爛鐵。
可是結果出人意表。
隻聽得陳巴突然大喝一聲,跳了起來,搖頭狂笑,顯然他絲毫沒有受到傷害。
同時,普性等五僧如遭電殛,各發慘嚎,個個下垂着手掌,返身暴退,面現痛苦之色。
原來陳巴的頭功不但堅硬無比,而且反彈之力更為霸道。
五僧的手掌都被彈力所震傷,其中尤以普性受害最深,因他恨透陳巴,揮掌毫不留情,猛下殺手,落手愈重,震力愈烈,所以頃刻之間,他的右掌已經腫脹,大如蒲扇,痛得哇哇大叫。
其餘四僧,存心仁慈,出掌留情三分,因此,受傷較輕。
陳巴一頭破去了對方的五形連環,五星聯輝大陣,不由狂笑不已,過了—會,他走到場邊,拾取了自己的高帽,戴在頭上,依然止回原處,高聲進:“汝等衆僧,還敢再戰否?”
這時,普性左手握着右手,痛徹心肺。
雙眉緊促,不敢發言。
白皓忍着疼痛,挺身道:“檀越頭功厲害,不知道是什麼功夫。
可否見示?”
陳巴道:“左道旁門的小技,不說也罷!”
白皓道:“聽說魔國有十金剛太歲其人,渾身刀槍不入。
烈火不傷,想來檀越煉的是金剛功吧!”陳巴道:“算你老和尚有些見識。
”
白皓道:“金剛太歲與檀越如何稱呼?”
陳巴道:“他是家師,你問他作甚?”白皓道:“六十年前,他與貧僧有一面之緣。
”
陳巴看了白皓良久。
哦了一聲道:“是真的嗎?六十年前,你的俗名叫小三子,是嗎?”
白皓道:“不錯。
”
陳巴一點大頭,道:“那時,家帥似乎确意收你為徒,但你不肯,有這回事嗎?”
白皓道:“有。
”
陳巴道:“為什麼?”
白皓道:“我嫌他十分邪氣。
”
陳巴聽了,哈哈大笑道:“小三子說活天真,陳某也聽到家師談起這事……不過,現在你如能改變主意,願意拜他老人家為師,時間還不算太遲。
”
白皓道:“不。
”
陳巴道:“為什麼?”
白皓道:“人各有志。
”
陳巴哼了一聲,道:“即使你現在願意,他老人家不一定會答應你……,不過,看在你與家師曾有一面之緣,讓陳某來治愈你的傷掌,不然的活,三小時之後,它隻怕要成為殘廢了。
”白皓暗吃一驚,身不由主地走近陳巴。
陳巴伸手拿起白皓微微發腫的右掌,仔細一看,點點大頭,道:“你老和尚心腸還好,剛才打我,落手不重,用不着敷藥。
”他一邊脫,一邊運功把它輕輕地摸撫—會。
白皓的右掌腫勢浙漸退去,不久恢複原狀。
陳巴道:“好了。
”
白皓一試,五指和右臂都能伸縮如意,疼痛完全消失,于是合十道:“多謝檀越……不過,貧僧不服!”
陳巴向白皓看了一眼,驚異地道:“你想怎麼?”
白皓道:“貧僧不相信金剛功能經得起刀劍不入。
”陳巴的眼睛瞬了—下,從自己頭上脫下高帽,抽出二把光芒閃輝的匕首,道:“要刀,這裡有,你想試一試嗎?”
白皓道:“是……不過,不必用刀。
”
陳巴道:“不用刀,用什麼?”
白皓道:“用貧僧的禅杖,行嗎?”
陳巴笑道:“有何不可?老和尚心術尚佳。
”白皓回頭向護場僧人高聲道:“禅杖拿來!”不久,一根重約百斤的銅杖到了白皓手中。
接着,白皓道:“貧僧臂力非同小可,檀越真的吃得消嗎?”
陳巴笑道:“老和尚唠唠叨叨,讨厭!”
白皓大喝一聲,用了十分功力,忽然,想到以杖敲頭,何必大力,于是松子勁道,減少了五成力量,但又覺得落手太重,終于改用了三成氣力,警告道:“檀越小心!”他說着,雙手舉杖,向陳巴當頭擊下,隻聽得“拍”一聲,如擊敗革,陳巴的大頭應聲打凹進去,但立即又彈了出來,接着,又聽得“忽喇,忽喇”二響,禅杖反被陳巴的金剛神功從白皓手中震脫,直飛上空三丈之高,然後墜落地上,铿铿锵锵,跌斷成為四段。
同時,白皓大叫一聲,虎口震裂,雙手鮮血直流,彈力餘勢示盡,把他震倒地上,面現痛苦之色,顯然受了内傷。
幸虧白皓臨時改變主意,杖擊隻用三分功力,否則的話,他必将受傷更重,甚至被彈力震死,這就是他一念之仁的好處。
這一變化使主座棚内的衆僧,以及所有外來的幫手,包括公證人——大貞觀主與矮仙在内,無十驚駭萬分,因為陳巴的頭功能煉到這樣的程度,若非親眼目睹,誰也不會相信的。
當然他們都看到白皓舉杖架勢十足,但沒有注意他僅用三分功力。
不論白皓使用三分功力,或十成功力,但陳巴能以有血肉的腦袋,不但擋得住銅杖擊頂,而且反使對方受傷,其本領已屬不可思議。
這裡,仁能扶起白皓,問道:“師兄,傷勢怎樣?”
白皓歎了—口氣,道:“不要緊,受得住。
”
那邊,陳巴已将高帽戴在頭上,正替普性治傷,并給他服了一顆藥丸。
接着,陳巴又治愈普山普十和仁能的手掌,看了白皓一眼,笑道:“現在你這老和尚服帖了吧!”
白皓尚未回答,普性忽然搶着回答:“貧僧不服。
”陳巴道:“什麼理由?”普性道:“陳特使的頭功雖好,但隻怕受不住……”陳巴也搶着道:“刀劈?”普性道,“是。
”
陳巴道:“以刀劈頭?”普性道:“是。
”
陳巴道:“劈頭和斬頸不同,你是否想用你的刀,斬我的頸嗎?”
普性的壞心思被陳巴說穿,不由面孔微紅,但嘴裡卻堅決否認。
陳巴加上一句,道:“不必賴了。
”普性正想再辯,忽見武場遠處突然降落了幾道劍芒,接着出現六七個人影,正向這邊奔來。
人影頃刻到達了武場中央,走近普性身邊止步。
現在,大家都看清楚了。
來人之中有男,有衆。
女的是雙頭聖女和半尼子,但男的,普性卻不認識。
雙頭聖女攜着—個血迹殷然的布包。
普性問道:“普真禅師何在?”
雙頭聖女道:“他叫我帶給你一件禮物。
”
普性心中已有預感,暗道:“普真完了,不過,她替本部落消滅了害群之馬,也是好事。
”他接過布包,解開一看,不禁吃下一驚。
原來布包之内裹着兩顆首級。
普性對于普真的首級,并不感到意外,使他吃驚的是另一顆腦袋。
這另—顆腦袋,普性也認識。
它是不老上人的腦袋。
普性知道不老上人是普真的師父,邪術魔功可稱至高無上,道行劍法深不可測,但惡名也同樣遠播。
他之被殺真使普性目定口呆,吃驚不已,半晌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普性道:“比武規定不準殺人,女檀樾,你為何破例?”
雙頭聖女道:“這賊秃出言無狀,調戲本聖女,所以把他宰了。
”
普性念了—聲:“阿彌陀佛!”接着問道:“調戲有何見證?”
雙頭聖女道:“證人不久就來。
”
普性想到普真為人好色貪淫,凋戲女性是其本能,所以也不再追問下去,但他又接着道:“其師不老上人何罪,也受誅戮?”男的來人之中,一個老道士越衆挺身而出,高聲答道:“是貧道将他處決的。
”普性一看那老道士身穿黑袍,面目清癯,随即合十問道:“道友何人?”
那老道士稽首答道:“貧道乃是南方七十二魔煞之一,号稱魔道人。
”
普性點頭道:“原來是玄妙觀主的祖師,是了,除了道友之外,隻怕無人能殺不老上人。
”魔道人答道:“好說,好說。
”
普性道:“不過,不老上人與道友确何過節?”
魔道人說:“無仇無怨。
”
普性道:“既無怨仇,道友為何破戒?”
魔道人說:“這厮施展迷魂大法,企圖暗算雙頭聖女,所以我非殺他不可。
”普性聽了,默然無言。
須臾,又有—道劍芒降落武場,人影出現,乃是奕靜。
普性一見奕靜,便問道:“你為何到這時才來?”
奕靜含淚合十道:“禀告師伯,弟子為了埋葬幾位師叔和師兄的佛體,所以回來較遲。
”
普性大驚道:“你是說剛才前去旁觀比劍的那幾位師弟和師侄嗎?”奕靜點頭,雙目淚流,泣不成聲。
普性面現悲色,凄然道:“善哉,善哉!他們護法殉道,死得其所……”他停頓片刻,面對雙頭聖女接下去道:“本寺的幾位護法也是女檀樾殺的嗎?”雙頭聖女冷然道:“不。
”
普性道:“是誰成全了他們?”雙頭聖女道:“你問他。
”她說着,手指對着奕靜一點。
普性注視着奕靜,道:“你說!”
奕靜道:“他們死于不老上人之手。
”普性聽廠,驚疑地道:“再說一遍!”奕靜重複了剛才所說的話。
普性道:“過程如何?”奕靜道:“師叔和師兄們因阻止客卿普真侮辱那女檀樾……”他說到這裡,向雙頭聖女指了一指,接着道:“犯了不老上人之忌。
被他突發飛劍,遂遭毒手。
”
普性道:“你們人多,難道無法抵抗?”奕靜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