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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水上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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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之下,為之奈何?” 錢塘君也驚悸地道:“那妖孽怎麼會有如此聲勢?” 一刹那,洪濤到達湖心,氣勢兇險非凡,把洞庭君的儀仗人馬沖得七零八落,不成隊形。

     忽然,一個面如黑漆,眼若銅鈴,頭戴三梁冠,身披黑袍的道士踏波而來,走到洞庭君前面三丈之處站停。

     水上郎君—見水府真君,心裡暗驚,連忙避到洞庭君的身後。

    當時,狂風暴雨直向水府真君吹打,疾雷迅電也朝着水府真君的周圍轟擊,湖波彭湃,浪濤忽高忽低,雙方視線并不十分清楚,因此水上郎君的身份沒有被水府真君看山。

    洞庭君看到水上郎君突然躲避,行動可疑,心中大感驚慌,以為自己心目中的靠山——叔公,竟然膽小氣餒,臨陣退縮。

     水上郎君已知其意,連忙低聲道:“龍君放心,我摸清了這妖孽的來曆細底,已有對付辦法,我為你壓陣,你快去與他答活。

    ” 洞庭君聽到叔公這樣說法,心裡稍為寬慰,于是把手向上一揮,暗示雷公電母風伯雨師暫收神威,同時他前進三步,高聲道:“何方妖精,膽敢逆天行事,危害水族安甯,目前天威業已降臨,還不快快離開本湖,更待何時?” 水府真君仰天大笑,滿面不屑地道:“俺乃宇宙神聖,法道無比,豈畏天皇老子?就算是東海龍宮,俺要去就去,要走就走,現在俺不過想做個小小洞庭之主,有何不可?你這老兒,若能見機識相,立即遜位回避,并把你的孫女青霓公主配俺為妻,與你便是姻親,化于戈為王帛,俺也不為難你了,你看如何?” 洞庭君聽了這番言語,氣得龍須直豎,大聲吼道:“妖孽無理,本龍君好言相勸,你卻沉迷不悟,實為可惡,姑念你來此三月,未傷—人,若肯聽從本龍君良言規勸,收斂邪心,改惡為善,還可止你活命,否則天發神威,立刻要你粉身碎骨……” “住口!”水府真君高聲喝斷了洞庭君的話柄,接嘴道:“你這老兒太不知趣,俺乃宇宙之雄,怎會受你恐吓威脅?你不過将雷電風雨四神當作長城,但俺卻把他們視為糞土圬牆,—腳就可蹋倒。

    現在,先要警告你:快些屢行俺剛才對你所提的條件,否則,俺發起怒來,就要一口吸于洞庭之水,再吐出來,然後水淹嶽陽。

    ” 洞庭君大怒道:“妖孽口出狂言,恬不知恥,你有什麼法道,盡管施展出來,本龍君倒要領教一下。

    ” 水府真君輕視地道:“前日俺隻用半分力氣,戲弄了令弟錢塘君三百回合,手下留情,給他吃些小苫,如今俺隻要半個回合,就能把你打死,這樣一來,俺就娶吃掉你的心肝肺,抛棄你的屙尿屁,同時剝你龍皮,抽你龍筋,碎你龍骨,可是你的龍肉太過腥氣,俺也不喜歡吃,以免倒我胃口……你不相信,何妨試試看。

    ” 五千年來,洞庭君從未被人說過句重言重語,目前這妖精竟然在天國神将前面,惡毒侮辱,這口怨氣如何使他忍耐得下?他大叫一聲“妖孽”之後,立刻挺槍沖前,向水府真君當胸直刺。

     水府真君的武器是一根“降龍木棍”,長約八尺,在宇宙之間,唯有太空國的土星上面才生長着降龍木,可稱木中之王,堅韌非凡,利用此木作棍,正好克龍制虎,萬分霸道。

    水府真君握此武器,對付洞庭君,有恃無恐,何況他的武功道行又高出洞庭君何止十倍。

    因此,他看到洞庭君猛沖過來,并不當它—回事,躲也不躲,直到洞庭君的槍尖離他胸前大約一尺左右,他才順手把棍向上一揮。

    不要小觑這一棍力量,它已經擊得洞庭君雙手虎口震裂,龍血直流,金槍把握不住,脫手飛去,穿過雲層,直射上空,槍尖隻差一寸距離,就可刺中在雲端偷偷觀戰的嶽陽山人,吓得他幾乎魂靈出竅,連忙屈身縮頭,不敢逗留現場,立即狼狽地駕雲遁逃而去。

     金搶上飛之勢猶勁,好比一條小金龍,繼續往上飛騰,直達太空,餘勁方盡,然後下墜,槍尖向下,槍杆向上,墜落在數千裡以外的峨嵋山頂,金槍刺穿層岩,連柄沒入石中。

     亂石埋葬金龍槍,留交後世有緣客。

     再說洞庭君被水府真君—棍擊脫金槍,雙手受傷,大驚失色,急忙後巡,但水府真君怎肯就此罷手?他舉起降龍木棍随後趕來,說時慢,那時快,水上郎君一看形勢危急,連忙飛躍而出,疾如箭射,一邊口裡大聲叫喊道:“道友住手,棍下留龍!” 水府真君正待一棍擊下,想把洞庭君打成龍漿,忽見有人來救,口稱道友,不知是誰,急忙收棍,舉目細看,認得水上郎君,不禁内心暗驚,随即問道:“你怎麼也會在這裡出現,幾時來的?”水上郎君道:“剛才到此,奉命前來叫你回去。

    ” 水府真召驚疑參半地道:“奉命,奉準之命?……”他正與水上:郎君說話之時,心神不免分散,半空中的雷公乘此機會,攻其不防,突然連發五雷,那是天國雷部最厲害的絕招之一,叫做五雷擊頂,又是雷公以往不肯輕易使用的手段。

     五雷發如連珠,直轟水府真君的腦殼。

     水府真君道行高妙,功力深不可測,急忙飛身後退,避過了四雷,但避不掉最後—雷,當即被雷公的第五雷擊中頭部,打得他頭昏腦脹,身不由主,現出原形,卻是一條頭如“小孤山”,身長蜿蜒數裡的巨蚊。

     原來水府真君是妖魔國偷逃下凡的蚊魔王,所以水上郎君與他認識,稱呼道友。

     雷公見到自己一擊得手,妖精現出原形,心中大喜,随即又轟出連環五雷絕招,電母也跟着助威。

    迅電縱橫閃射,風伯雨師更不敢貪懶,加緊發風興雨。

    雷電風雨的綜合造成了無比威力,對準蛟精全身亂轟,亂殛,亂吹,亂打,決心要将這妖孽悄滅之後,就可回天國去報功領賞,同時,他們還可向洞庭君讨些好處。

    因此,四神聯手圍攻蚊魔王,非常賣力。

     那蚊魔王已現出了原形,雖皮肉受到損傷,但其本身的道行與功力卻毫無影響。

    他心裡隻忌憚水上郎君一人,對于天上諸神絲毫沒有畏懼之心。

    現在,他現形巨蚊,雙目怒睜,射出二道強烈的眼光,遙望猶如二個月亮,把電光逼回,迫得電母退避三合,同時他擡起頭來,張開大口,遠看好像巨型的山洞,口中吐出一股紅氣,好比火山噴焰,将霄公的連珠五霄溶化成灰。

     雷公連發三次五雷擊頂絕招,都被紅焰溶解,失去威力,使他既驚且怒,因為他是雷部正神,本領高強,脾氣暴躁,一生打擊妖魔精怪不知凡幾,從未失手,但目前這蚊精竟然能幾次消滅五雷,怎不叫他驚上加驚,怒上添怒?于是他決定要加緊全力,施展渾身解數,不惜兩敗俱傷,準備孤注一擲,接着發擊霄部至高無上的轟天神霄,霹靂三響,聲聞數千裡之遙,直向水府真君蚊魔王的頭頂擊下。

     這時,蚊魔王正感腹中饑餓,連忙張開巨口,又把霄公的三個轟天神雷,吸到口中,咀嚼一下,吞入肚裡,當“點心”吃了充饑。

     雷公看到三雷又都被這妖精收沒,吓得魂飛魄散,企圖振翅飛逃,但立即被蚊魔王口中所吐的紅焰噴倒,坐跌雲端,感到昏頭昏腦,勁力全失,幸虧電母冒險搶救,攙他起身狼狽地逃去。

     這時。

    雷公全身已被蚊氣染成血紅,變成了好像地國紅毛部落裡的土人一樣,那還是蚊魔王看他是天神身份,不便過分得罪天國,所以口下留情,否則他就要将霄公吸入口中,當補品吃掉,也好助長功力和道行。

    至于風伯,除了能發十八級台風之外,沒有什麼别的特殊本領,可是他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發出台風,恐怕傷害中洲的百姓,以免罪犯天條,但也不敢自信,究竟十八級台風是否能将這妖孽制服,因此,他的攻擊力量大為減低。

    現在他看到雷公電母都已失威,自知無能為力,心生怯念,也就一走了之。

     風伯如此,雨師當然并不例外。

    他助威有餘,助戰不足,無論施出雨下如注,或大雨傾盆的法術,對蚊魔王言,雨水正好為其洗澡,使其五百年前所黏積在身上的污穢都已沖清,體垢既除,身心愉快,因此,蚊魔王對于雨師,不但不恨,反而心生好感。

     雨師看到三個同僚都已失威,知道自己孤掌難鳴,獨木難支,好漢不吃眼前虧,急忙逃之夭夭。

     四神去訖,一時風靜浪平,雨過天晴,一輪旭日由東方漸漸上升。

    現在,那條巨蚊——蚊魔王搖動着像丘阜般的蚊頭,伸縮着像長虹似的蚊舌,雙目炯炯地住視水上郎君,擺出像要撲竄過來的姿态。

     這時,水上郎君的杖式龍形寶劍已經出鞘,左手握鞘,右手持劍,高高舉起,劍光閃閃,在旭日照耀之下,發射萬道金芒,直沖蒼穹,他也擺出準備戰鬥的威勢。

     蚊魔王對水上郎君的武器好像十分忌憚,遲遲不敢行動,似乎在等待時機。

     水上郎君神色冷然,姿态從容,不但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氣概,而且面部顯示出決心一鬥,毫無妥協的餘地。

    他把手向後一揮,暗示洞庭君,錢塘君以及許多水族人馬往後退開,以便他在厮殺時投有後顧之憂。

    雙方這樣僵持着,互不侵犯。

     蚊魔王心裡暗想:“剛才水上郎君說,他是奉命前來叫俺回去,難道俺私逃出國,已被朝廷發覺?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好了,那就是他要捉俺回去,并非來叫俺回去。

    ” 同時,蚊魔王也在估計水上郎君的實力。

    他知道對方曾列仙班,道行武功奇妙莫測,自己雖是天不怕,地不怕,但看到對方手中的那把寶劍,心裡不禁激烈波動,有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緊張,使他暗中疑惑,這是什麼道理?那是什麼寶劍?因此,他注視着水上郎君的寶劍,蚊身不敢動一動,因為他知道任何行動就會失去先機,自己送給對方一個殺傷的機會。

    那時,水上郎君心中也在盤算:那蚊魔王潛逃出國,剛犯了魔國的國法,覺得自己大可利用此一弱點,加以威脅,但恐對方野心未馴,不肯屈服,使他一時倒也不敢決定是否可以攻其弱點。

    他的另一想法;蚊魔王擁有降龍木棍——龍族的克星,自己屬于龍裔,多少會受到那武器的箝制,好在目前本人手中之劍也是對方的克星,寶劍與木棍相形之下,顯然已占上風,因此,他心裡稍感寬慰。

    他繼續想:“蚊魔王在妖精中并非泛泛之輩,道行和武功在魔國也算是上上之選,正是勁敵。

    不過,最近自己犯了幾次色戒,可能功力受到了影響,是否還能遏制那蚊精,卻無充分把握。

    最後他又想到:“即使自己有殺死對方的能力,但在事實上,也不敢殺,因對方是自己的同僚,都是魔國之臣,殺死同僚是有罪的,通天教主決不會饒恕自己。

    ” 為了這個原因,他隻是虛張聲勢,舉劍不動。

     大陽普照大地,湖面反射波光,但四周靜寂。

    忽然,不知怎地,蚊精身不由已地縮進了頭顱,好像打了個寒噤,這就寓味着他已經頂不住,氣餒了。

     水上郎君一見這種情形,不肯錯過機會,就決定用智不用力,于是高聲道:“道友,你知錯了吧!何必再裝腔作勢?你的頭部曾受雷擊,雷毒已在發作,不久即将潰爛而死,即使不死,你的道行也必大為削弱,可能永久無法恢複人形,萬年修煉之功毀于一旦,殊為可惜。

    不但如此,你私逃下凡,在地國中洲胡作胡為,以緻罪犯天條,不過,你在下界,未傷一人,天律或可免罰,而私逃之罪,為魔法所不容,試問如何善後?” 實際情況并不像水上郎君所講的那樣嚴重,霄毒稍有影響,決不會促其死亡,或削其遭行,但這幾句話聽入那蚊魔王的耳中,卻倍以為真,不禁在其内心裡冒起子高度的恐懼,終于使那蚊精閉合了雙目,初則流出晶光瑩瑩的淚珠,繼則淚如泉湧。

    水上郎君見此情形,心中暗喜,朗聲道:“道友,你如肯悔悟,改過從善,請點頭三下,我來為你消災延壽。

    ”果然,蚊魔王三點其首。

     水上郎君即從身邊摸出一隻小瓶,開塞倒出一粒仙丹,一分為二,半粒納入瓶内放還身邊,而将另外半粒仙丹拿在手中,對着那蚊魔王道:“道友,我贈你半粒仙丹,先治愈你的頭部内傷……”他說着,舉手一揚,把仙丹擲向蚊魔王,後者張開巨口,以舌受丹,吞入腹中。

    此丹果然奇妙,不久,蚊魔王的全身一縮,沉下湖底,又不久,一個道士從水平線下鑽出水面,踏波而立,拱手向水上郎君緻謝,并微張其口,似有所問。

    水上郎君先以手作勢,阻其發言,然後道:“此地不是說話之處,今日午時三刻,請道友勞駕,到嶽陽郡江邊航艇相叙,以便詳告一切……現在,你去吧!”蚊魔王又一拱雙手,将身微播一下,騰空化作一道長虹而去。

     水上郎君三言兩語,便把蚊魔王勸服,大事化小事,小事化無事,兵不血刃,為地國與水國建立一件大功,無形中救了嶽陽許多百姓和洞庭水族的生命,因他知道這種事情決不是單靠武力所能解決的。

    這時,洞庭君和錢塘君昆仲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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