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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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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主。

     雖然沈老前輩父子飛劍神奇,單憑真本領不容易敗,勝算要占多半,到底他老人家将近百年的威名,終以小心為是。

    石老前輩立即跟蹤追去。

    這位老人家自是足智多謀,飛行神速,又長隐形之法,先不迫沈老前輩,上來便随定了這夥狗黨。

    不料行至中途,遇見上年來過的那位善吹鐵洞蕭的草衣道長,原是往大漠莊去會五老的,和石老前輩多年至好,談起此事,便約了同去,事完同來我們這裡小聚數日,等五老來赴春宴,再與雁山六老同往大漠莊去盤桓。

    剛追上狗黨走了一程,便見小邢匆匆趕來,與妖僧何開背人秘議。

    依了石老前輩,本想和小邢過不去,中途截住痛罵一頓,将寶敕奪過,使他失計,無顔見人,草衣道長卻說:‘寶敕名單這些人,少一半固是迫于無奈情有可原,一半也是本來無恥,更有好些喪心病狂之人在内,休看對頭極少用着他們,一經用上,全恨不得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以報他狗主人的恩遇,并顯他的本領。

    将來對頭大舉殘害忠良義士,必有這夥狗黨在内。

    留着他們,固是遺民志士的後患,不除去幾個,他們夜郎自大已慣,也不知道利害羞恥,可是平時要除他們甚難,一則沒有題目,二則人多不在一處,除一兩人無濟于事,反而打草驚蛇,容易生出别的枝節,難得最好機會,把許多惡狗聚在一起,他們以為沈氏父子尚在夢中,到時自來人網,卻不料機密已洩,我們也約齊能手,乘機給他來個斬盡殺絕,這不比此時破他詭計強麼?,二老議定之後,草衣道長忽又變計,想趕在妖僧前面,與沈老父子見上一面,仍去先訪五老,新年同來赴宴。

     “石老前輩知沈老前輩定應妖僧之約,便先趕了回來,才進山口,正與我相遇,因開山盛典已然移後兩個多時辰,後山諸老每晚此時均在入定,便吃我迎進望亭以内,談起此事經過。

    據說,小邢口雖說着大話,對于天山老少諸俠不無顧忌,他父和天山東半山環住的那位老怪物原是至交,特意把地方設在附近的冷魂峪中,大約除想激動老怪物對付狄氏諸俠外,并還含有兩層用意:一是穿雲頂東的史家父子,與狄氏諸俠一向貌合神離,暗中較勁,想就勢拉來相助。

    一是冷魂峪為北天山最冷之所,終古奇寒酷冷,比穿雲頂還冷得多,有名的寒冰地獄。

    老邢多少年前,為和朋友往北海取鲛珠碧珊瑚等珍物,煉就一種禦寒丹藥,常人服上一粒,多冷的地方也能赤身行動,不服藥的人,哪怕多好功力,走人峪中遇到子午寒潮也禁不住,要是内功再差一點的人,休說子午寒潮無心撞上,隻一入内十丈便有性命之憂。

    固然沈老父子不緻便為酷寒所傷,畢竟要加一層留意,并且約會是在半年以後,雖料對方不會尋人相助,終恐認識的人太多,由寶敕上所約人的口中展轉洩出機密。

    如用此地做約會,一則占了一層地利,二則老怪物的家正是冷魂峪的陽面,兩地相通,實有不少便宜可占。

    按說這厮主意委實想得周到陰毒,現雖被石老前輩識破,可是我們和老怪物門人打賭的事,不能等滿所約限期,半年之内便非去下手不可了。

    當初老怪物隻當了我們和他兩個孽徒說,不論何人,一年以内前往,隻能熬得那四十九日的酷冷和突然撞上的于午寒潮,再能自入冰窟寒潭,便任憑取走,決無阻攔,并未限定隻許我們幾人前往。

    小邢那麼奸詐,一到老怪物那裡,得知這好彩頭,他有現成辟寒靈藥,焉有放過之理?所以來此和諸位兄弟賢妹說一聲,過了新年便快作準備吧。

    ” 淳于芳道:“當初二哥五哥十三哥,和老怪物的孽徒打賭時,我便不以為然;已然定約,便應即早設法前去,既免夜長夢多,又免對方輕視。

    那煉作辟寒之用的少陽真氣,恰又有人傳授。

    寶物不說,那五行砂和一玉瓶青靈乳,異日關系何等重大,偏也當着兒戲,以為時限還早,反正别人去不了,也不知來曆底細,日常隻管說笑遊宴,放着正事不去加緊用功,就此拖延下來。

    如當初一得真傳便自努力勤習,何消半年?過了新春便可起身,有多好呢!”陸萍微笑未答。

    周靖道:“不是我們不肯用功,實在這兩三個月内事情真多,那少陽神功練時又非容易,不能按照第一種速成練法便隻能循序漸進,預計最快一百二十八日,照現在算,也不過晚了一個多月,至多春三月便可前往,離這厮所約還快一半,如何能算晚呢?”淳于芳道:“你真算有心計!也不想想那半年乃是妖僧和人交手之期,姓邢的這厮既與主人相識,多年未見,又想利用人家,豈有不早去之理?如被人捷足先登,看你們三位仁兄仁弟何以自解?”陸萍笑道:“大妹不必着急,我明早便去如何?”淳于芳方要答話,忽想起陸萍昨晚神情有異,忙笑答道:“五哥是有心人,比二哥十三哥不同,想已練好真氣。

    去固可去,但當初原約之人,今隻五哥一人前往,豈不叫那兩個孽徒譏笑?當然還是等二哥十三哥練成同去,才沒褒貶。

    ” 柳春在側聞言暗忖:大漠莊所得壁問圖解内,有一節正是少陽神功,練成之後寒暑不侵,并還有許多益處。

    聽李六伯和李家兩弟兄以及四明所說,過了新年趕緊練好圖解,到時,還有天山之行,也許指的就是這件事。

    如若雙方都為的是這件事,要單是對人,好在雙方交情甚深,決不緻生什枝節。

    偏生諸位師伯叔說的是往天山一個奇寒之地,探取雪窖中的寶物靈藥。

    既是東西,當然隻得一份。

    五老晴傳圖解,原欲令己效勞,李六伯和陸五師伯别時,曾請轉告老山主,為自己在後山另辟靜室,獨自用功。

    聽他前後口氣,分明意在慎秘,不令人知。

    要是兩不相謀,各行其是,一面是前輩仙俠,并曾受過人家期重傳授,早有成約,于理不應背信食言,于勢也所不敢。

    一面是授業恩師和諸師伯叔,斷無幫助外人争奪之理。

    自己到時夾在當中,豈不為難?師父和五師伯如若盤問,也可據實禀說,如由自己提頭報知,受人之托,無故宣揚,未免不合,師父和五師伯偏是隻字不問,如留待将來再說,那時事已發動,師父豈不見怪?到底是早說好晚說好呢? 正在尋思,打不起好主意,馬玄子忽然笑問道:“你這小娃,隻想心事作什?”柳春還未及答,淳于芳接口笑道:“柳賢侄,你雖比我們晚一輩,但這裡全山老幼上下情如家人骨肉,除在山堂辦什正事,或是奉令出外,那是言出法随,規矩和尊卑之分均甚嚴肅,平日相處均無什拘束。

    你有什事隻管說出,不必存在心中為難的。

    ” 柳春一想,身在師門,無論如何不應遇事隐秘,何況雙方情如一家,斷無為此寶物,互相生心争奪,不通商量之理,李六伯又隻示意,并未明說不許告知師長,但盼是另一件事,免得到時為難。

    如是一事,就将來對方見怪,也有話說,仍以明言為是。

    念頭一轉,立即起身,方答道:“弟子日前奉五師伯之命,往大漠莊谒見五老大公,蒙其優遇,留住二日。

    中間經過,本欲向恩師各位師伯叔禀明,因值除夕清宴,諸位師長言笑方歡,未敢妄自插口,故此躊躇,并非有什心事。

    ”話未說完,陸萍首先接口道:“你大漠莊的經過我已得知,少時自會代你詳告諸師伯叔。

    還有這裡盡管全山老幼情如父子兄弟,但因人多,本領不一,各自的禀賦福緣門徑傳授均不一樣,尤其你們這一輩,不特各用各功,不許私相授受,此間往來高人甚多,後輩門人時有遇合,便自己偶然得到高明傳授,也盡可以秘而不宣,隻管自加勤習。

    當師長的固不會不知道,就是不知,隻不在二十九條山規之内,決不見怪。

    天已不早,有二位老前輩到來,便是開山盛典,無暇長談,你不消說了。

    ”周謙、淳于芳也同聲笑說:“聽五師伯之言,你已蒙五老垂青。

    此行不虛,必有所得,那是你個人緣法,過了新年各自用功勤習好了。

    ”柳春聞言心雖一定,仍覺所懷尚不止此,方要再說天山之約。

    陸萍忽把面色微微一沉,說道:“你不是想說四明日後要來找你嗎?五老仙機妙算,逆知未來,他說的話,我們無不信從。

    為時尚早,你隻顧用功要緊,不要到時不能勝任就好了。

    我們俱不喜說空話,凡事先說作什?”柳春隻得連聲應是,退立一旁。

    淳于荻見陸萍說時,暗向柳春使一眼色,随笑道:“陸矮子,人家老實忠厚,好心向你報知此行經過,你打人頭子作什?我知你又要鬧什花樣呢。

    ”陸萍裝沒聽見,頭偏一旁,向着馬玄子,意思想拿話岔開。

    淳于荻看出他适才餘氣未消,剛走近前,手指陸萍喊了兩聲“矮子”,待要引他說笑。

    忽聽破空之聲由遠而近自前山飛來,勢絕迅速。

    衆人聞聲齊向窗前仰望,隻見白雲晴日之下,有一青一白兩點寒光,飛得極高,流星過渡般往後山一面飛去,神速已極,剛一望見,便自上空駛過。

     陸萍笑道:“這兩位前輩高人到來,一會便開山堂。

    柳春初來,好些都不知道,我先領他到堂前見識見識,指點一下地方和禮節吧。

    ”說罷,便令柳春一同走出,始終未和淳于荻答話。

    柳春随出,聞得淳于荻罵道:“這矮子不識好人,真惹人生氣!新年新歲偏要裝腔,我看你賭氣賭到幾時!”陸萍聞言隻微微一笑,頭也未回,便同往山堂走去。

     那爆竹之聲,本從昨晚人山便聽響起,柳春因随衆人飲宴,未做理會,及至走到路上一聽,遠近齊喧,密如貫珠,四山皆起回應,到處懸燈紮彩。

    環湖一帶人家頗多,這些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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