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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玉碗卜缔姻联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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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了又還說。

     折桂須早歸,牆共莫去掇。

     老夫人、趙母、陳夫人,各厚贈。

    諸親友,皆贈之。

    自往至省,溫習經書,屆期入試。

    然眷念三姬,未嘗少置。

    而姬亦于晨夕之下,對景無不傷情,乃至多寐之思,亦多叙憂離之思。

    生以三試既畢,遣仆抵家問安。

    既奉諸母珍奇,亦饋三姬花勝。

    緻書懇切,不能盡述也。

     錦瓊見喜慰,奇姐轉加慘凄,報書曰: 妾陳奇姐,斂衽複書于夫君白黃源解元文幾:夏光已雲邁矣,秋宇何凄涼也!每中夜,涼風四起,孤鷹悲鳴,則伏枕淚零。

    幾至斷絕,聽砧杵之音,叔焉如搗;聆檐铎之響,如有隐憂。

    此時此情,何可殚述?緬想酒樂之人,甯識憂愁之狀否耶?自着烏山邂逅,繼以月下深盟;安謂事無始終,将送微命;君謂此頭可斷,鄙志不渝。

    懇懇殷殷,将意君即妾也,妾即君也。

    不宿與俱,雲飛與俱,偶隔一日,則想切三秋。

    今言别三十日矣,其殆九十秋欤?情胡不切,淚胡不盡天乎!吾何不為涼風,時時與君相傍?無乎!吾何不為飛鳥,日日向君悲鳴耶?妾與君誓矣,與君言矣,亮君亦見主矣。

    第恐時時垂違機事,旁午将欲明之于母,又恐母不見憐;将欲訴之于人,又恐旁人嗤笑。

    訊天,天不聞也;問花,花無語也。

    其所以自圖,惟自樹立者,惟有身死,可以塞責。

    然死如有知,乘風委露,與君相周旋,目乃瞑矣;死如無知,與草木同朽腐焉,則又不如久在人世,萬一可以見君之為愈也。

    然此身實君之身,身不在君,則有死無二。

    如或惜死貪生,輕身喪節,則又不若朽草腐木之安然無累也。

    君其為我圖之,存沒之誠,此言盡矣。

    臨書流淚,不能複陳。

    承惠玉粉胭脂,翠羽花勝。

    雖為睹物思人之助,實增誰識為容之悲。

    附以海物,願君加餐;兼以涼鞋,願利彼往。

    餘惟束闱魁選,海宇揚名,是妾第三人之至願也。

     生蔔至,授生書,生方與諸友燕集。

    展視未竟,不能自禁,涕淚嗚咽。

    友見其書,無不嗟歎,因曰:“有經懇切,無愧黃源之重傷情也。

    ”力叩所由,生不以告。

    自是功名之心頓釋,故人之念益殷矣。

    月終揭曉,生雖名落孫山之外,全不介懷。

    遂策馬為抵家之行,與姬複會。

    然生之别時祝奇姐曰:“吾若得意而歸,明與尊堂關說,懇求姻眷,必遂所懷。

    ”以此奇情,心恒悒怏。

     然三姬見生之歸,如膠附漆。

    諸母因生之至,變喜動顔容。

    是夕過重壁小門,仍為同床之會。

    生中夜長歎,錦撫之曰:“功名有分,何必介懷?”瓊曰:“郎非為此索懷,隻為吾妹切念。

    ”生曰:“子真知我心者。

    為之奈何?”瓊曰:“吾與大姊有妙計矣。

    ”生曰:“願聞。

    ”瓊曰:“君将來必有荊州之行,且餃具婚書一紙,表裡一端,白金四錠,付與吾妹。

    俟君行後,陳婉必将議婚,吾二人決以實告,并以吾妹臂之刺文示之,然後上金币婚書,則陳姨勢不得已,事端可諧矣。

    ”奇笑曰:“計則奇矣,但顔之厚矣。

    ”錦曰:“如此可成,面皮可剝也。

    ”生曰:“向實為奇姐萦懷,今聞計心釋然矣。

    ” 自是留戀月馀,歡好龍笃。

    生父命仆來探秋闱之信,且命早至荊州。

    生不得已,起行。

    陳夫人謂生曰:“此行未知得再見否?”因相對鳴咽,兩不能勝。

    生揮淚曰:“姨娘幸勿出此不利之語,雲願姨娘天長地久。

    既有骨肉之恩,必頂丘山之戴。

    ”陳夫人複流涕曰:“我身寡子單,仗提攜。

    ”生曰:“一敢不從命?”夫人流涕而入。

    三姬相送凄慘,詩詞悲怨。

    諸母臨别殷勤,緻贈甚厚。

    及其策馬在途,舉目有山河之異;飛舟迅速,臨流切風月之懷。

    發諸聲歌之詞,皆戀故人之語。

    則生之思姬何如,姬之思生亦如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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