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的西餐廳,讓她像隻牆角的老鼠似,躲躲藏藏,怕見到告白失敗的熟人。
一起無心的捉弄,反而掀起一場不該有的女性戰争,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我還煮的呢!你知不知道被言語攻擊、被人排擠是什麼滋味?更别提鞋子裡莫名地出現沙子,到學生餐廳點菜被潑了一身湯,還有課本遭人塗上立可白……”族繁不及備載,她懶得再提。
杜立薇不是恨他,而是咽不下這口鳥氣,明明與她無關,是個無關緊要的旁觀者,可每回總莫名其妙地成了受氣包,那些承受不了挫折的女人把怒氣轉嫁到她身上,自己不好過也要拖她下水。
“很糟糕的情況。
”看來他真給她帶來不少困擾。
她假笑地扭扭手關節。
“教授,能不能讓我揍你幾拳出氣?”
聞言,奧特先是一怔,繼而輕笑出聲,“最好不要,暴力解決不了事情。
”
“可我會很爽,覺得正義得以伸張。
”如果不是他,她會有更多的賺錢機會。
隻要不妨礙她賺錢,什麼都好商量,輩短流長她向來不放在心上,别人的死人話是對方自己造孽,關她什麼事,左耳進、右耳出,清風一陣。
但是一旦踩了她的底線,要她善罷罷休可不容易,和錢作對會遭天譴,死無全屍。
“或許你需要小小的彌補。
”他有責任因自己而起的事件負責。
“錢嗎?”她不屑地一哼,但眼底流露出令人好笑又好氣的照亮光點。
他搖頭。
“錢不是解決之道,也許我該出面請求她們不要再騷擾你。
”
雖然他會減少很多樂趣,看她一見他上門光顧,馬上擺出想趕人的野貓神态,不斷用眼神淩遲他。
一聽他想充當和事佬,杜立薇當下吓出一身冷汗。
“免了、免了,你不要再害我了,除非你和她們其中一人定下來,否則我的苦難将沒完沒了。
”
女人的報複心可是非常可怕,他不開口則已,真讓他自以為是的幫上忙,她直接拿條繩子上吊算了,省得萬劫不複。
“那我……”
“你什麼也不必說了,親愛的奧特教授,你帶給我的災難已經夠多了,請不要雪上加霜,讓我活在地獄裡。
”她做出送客的手勢。
那一句“親愛的奧特教授”,和平時的諷譏并無兩樣,但此時的奧特卻覺得有什麼沖擊了胸口一下,讓他感到沒來由的浮躁。
那是什麼感覺呢?為何她清昂的嗓音中似有股穿透的力量,他的身體因此産生震動感。
不容他多想,一旁的鄭香琪趕緊跳出來,維護她心目中的偶像。
“好了啦!小薇,人家教授真的幫了我們不少忙,留他吃一頓飯有什麼關系,花不了多少時間。
”
“他要吃蛋炒飯。
”很尋常的家庭料理,随處可見。
“家裡有蛋有飯,總餓不死人。
”嘻嘻!她剛好可以大展廚藝,在教授面前好好表現。
“我炒的。
”杜立薇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喔!你炒就你炒,不就是一盤……什麼?你要炒……呃!蛋炒飯啊”鄭香琪抖着音,面色驚恐。
她橫眉一娣,笑得像有人拔光她的頭發。
“你想有可能嗎?”
“呵呵……也是,人都是愛惜生命的。
”她松了口氣。
“你、說、什、麼——”敢瞧不起她,哪天她向村長太太偷師,辦他一桌大餐。
“實話嘛!你也不敢吃自己做的菜吧!”不想活了才自找死路。
兩個女孩子說着自己才懂的話,讓不甚了解的奧特一頭霧水,面露疑色。
“等等,你說她不敢吃自己做的菜是什麼意思?”是有農藥殘毒,還是碗盤洗不幹淨?
兩雙訝異的眸子同時一瞟,看向發問的男人。
“教授,你沒聽過小薇有另一個外号,叫‘廚房終結者’嗎?”
“廚房終結者?”毀滅廚房?
“通常天才和白癡隻有一線之隔,小薇的确很聰明,是天才型學生,學什麼都很快,唯獨煮菜這門學問,她永遠也别想畢業。
”深受其害的鄭香琪一說完,臉上露出驚恐神色。
奧特眉心一蹙。
“那我這幾天的午餐料理是誰準備的?”
不難吃,就是有偷懶的嫌疑。
“我。
”杜立薇眼神閃爍的一嚅。
“你做的啊”驚訝的人不是奧特,而是另一名。
罪惡感隻有一咪咪,她馬上理直氣壯的揚高分貝。
“誰叫他苛扣我的血汗錢,所以我就把那盆子裡的菜葉摘下,揉碎,再用便利商店拿來的甜辣醬、芥末醬拌一拌。
”
順着她食指所指的方向一看,陽台上用長方型花盆種植的蔬菜快被拔光了,翻得亂七八糟的泥土撒在剩下不多的葉菜上。
“看!不用花一毛錢的生菜色拉,省錢又營養,還是有機的,避免油膩吃多了産生肥胖,你該感激我,而不是瞪我。
”
他在瞪她嗎?
全身無力的奧特笑不出來,琥珀色澤的棕眸驟地瞠開,哭笑不得地望着宣稱對健康有益的天才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