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開的書上,吓得她臉色慘白地丢開課本,驚魂未定,便聽一陣大笑。
她聞聲轉頭,看到薛騰笑得彎腰,一股怒氣直沖腦門,當下走過去,給了他結實的一巴掌。
薛騰愣了愣,待回過神明白自己被關若翡掴了耳光,不禁怒形于色,在薛家除了薛夫人外,可沒人膽敢這樣對他動手。
隻聽他嘶吼了一聲,沖向關若翡。
關若翡雖見他沖來心有防備,卻禁不住他猛力的撞擊随即住後一栽,頭部不意碰到花圃邊的岩石,隻覺眼前一陣眩然。
她還來不及感覺疼痛,一心隻防着薛騰再次的沖撞,卻見他怔怔立在她面前,沒有動作。
正覺奇怪,一道溫溫的感覺流過臉頰,她下意識地抹了一下,訝異地看到手中一片腥紅
血?她尚未意識到這是自己的血,眼前又是一片昏花,而薛騰有沒有再粗暴地撞來,她完全不知道。
當她醒來時,母親正關心守在床邊。
“小翡,”母親憂心地看着她,“你覺得怎樣了?”
“我……”她看着白色的牆壁,嗅到淡淡的藥味,“這是哪裡?頭有點癢……”
“這是醫院”
母親輕輕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搔癢的動作,“忍耐點,你頭上的傷口才止了血,弄破就麻煩。
”
“怎麼會……?”她一時無法理解自己置身此處的原因,“我記得……”
“你的頭撞到花圃的石頭,昏了過去,有印象嗎?”
“啊!”’她想起來了。
“醫生說,你有點腦震蕩,要在醫院待幾天。
”
關若翡的眼睛朝四周溜了一下,訝然發現這個病房比她與母親的房間還大,還舒适,“這不像醫院。
”
“頭等病房,是夫人堅持的。
”母親歎了口氣。
“不然,咱們哪付得起呀!”
“頭等病房?”她突然有做夢的感覺。
你好好休息吧!母親對她笑笑,“夫人真好,她要我這幾天放下工作,就待在這裡陪你,你說……”
聽着母親說話,一陣困意猛地襲上眼皮,在母親把話說完以前,關若翡已不覺阖上眼,沉沉睡去。
幾天後,關若翡雖然頭上還纏着紗布,但可以出院了。
“小翡,你回來就好。
”
胖伯仍是一貫笑呵呵的面容。
“哎喲!那天可真吓壞我們了。
”說話肉來誇張的富貴姐興奮之餘,更是講得口沫橫飛,“你一頭的血倒在地上。
好在沒破相……”
“小翡都出院了,還提那些幹什麼?”母親輕描淡寫地帶過去。
“小翡你不知道,”富貴姐卻迳自說下去,“那天夫人打小少爺打得有多兇,小少爺連嘴都不肯開,夫人氣死了,就叫人把小少爺關在倉庫裡,說他幾時認錯幾時才有飯吃。
”
“嘎?”關若翡怔了怔。
“哎!富貴呀!你就少說兩句吧!”馬大嬸出聲道。
“小少爺該不會……還在倉庫……?’母親見馬大嬸的神色小聲問。
頓時,大夥兒都靜下來,誰也沒開口。
久久,富貴才清了清喉嚨說。
“小少爺也真倔強,不認錯就是不認錯。
”
關若翡數算自己住院的日子,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那怎麼行!都已經快一個禮拜了,就是鐵打的身體……”母親歉疚地喊,随即拉起她的手,“小翡咱們找夫人去。
”
母親拉着關若翡在陽光室裡見到薛夫人。
“哦?小翡,”薛夫人對關若翡的語氣十分和善,“你出院了?好些了嗎?”
“是的,謝謝夫人。
”薛夫人微帶冰冷的高貴,有着令她敬畏的威儀。
“夫人,謝謝您的關心,現在小翡都沒事了,那小少爺他……”
母親一提起薛騰,關若翡便看到薛夫人的臉色一寒。
“薛騰該擔什麼責任,他自己必須明白,這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薛夫人啜了口茶,“放心好了!他死不了,你還是帶小翡回去休息吧!”
“可是夫人……”
母親的話被薛夫人的威嚴凍住,隻得帶她回房間。
一到廚房,廚師胖伯便遞給關若翡一盤剛煎好的蛋餅。
“胖怕知道你特愛吃他的蛋餅,特地為你做的。
”馬大嬸笑着道。
“好香!”她驚喜地接過來,“謝謝胖伯。
”
“慢慢吃,别燙看了。
”胖怕對她笑笑,便轉身準備晚餐的菜單了。
母親也對她笑笑,示意她自己回房,也轉身工作去了。
她看着手中的那盤蛋餅,想到被關在倉庫裡的薛騰,不覺信步走出廚房,朝後院邁去。
後院的倉庫是幢用來堆放東西的日屋,在這欲明欲暗的黃昏時刻,随着樹影的搖擺,顯得有幾分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