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手裡的洋紳士,當真在被催眠狀态下,親筆寫了張自供,對方就等于擊中了“金鼠隊”的要害。
隻要一交給警方,他們這十二個豈不被一網打盡?
财他們固然想發,可是一旦吃了官司,坐進牢裡錢還有什麼價值。
隻有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沒柴燒,何況還有那兩百斤黃金。
隻要偷運到日本脫了手,仍然可獲暴利,并且是筆根本沒花他們本錢的買賣。
于是,猶豫之下,他終于氣餒地說:
“如果我接受你的建議,我們的人和那張東西,是否立刻交還我們?”
“當然!”鄭傑說:“為了雙方公平起見,我們可以就在這裡當場交易!”
黃傑克沉思了一下說:
“不!現在陶太太先交給你們,我們得把陶文士帶走,一小時之内,你把我們的人和那張東西,帶到宜安碼頭來,我們在那艘舊貨船上交換。
”
鄭傑見他既己讓步,不便逼人太甚,以免逼得狗急跳牆,隻好征求陶小瑛的意思:
“陶小姐,你看怎麼樣?”
“你決定吧!”陶小瑛也沒有了主意。
鄭傑終于當機立斷他說:
“好吧!我們就這樣一言為定,一個小時之内在船上見面。
”
黃傑克隻把頭一點,就匆匆轉身向外走去。
陶小瑛追到大門外,隻見黃傑克已登車而去,同時發現對面街邊停着的一輛轎車,也立即跟去。
雖隻驚鴻一瞥,她已看清那車上都是“金鼠隊”的人。
鄭傑已扶着陶太太走出,陶小瑛急問:
“鄭先生,那姓黃的會不會守信用?”
鄭傑回答說:
“他們還有個人在我們手裡,怕什麼?現在我們先送令堂回去,立刻就去接趙小姐和那洋鬼子,盡快先趕到宜安碼頭去吧!”
于是,他們上了羅漪萍的那輛豪華轎車,離開了“彙豐銀行”,而許大昌和那四個大漢,仍然呆呆地站在銀行門口。
昨夜陶小瑛從家裡逃出後,就立即雇車趕回麥當奴道的巨宅,把一切經過告訴了正在焦急不安,為她擔心的鄭傑和趙家燕。
一切既已明白,而羅漪萍又無法救醒,他們三個人商量到下半夜,才決定了來個疑兵之計,設法吓阻“金鼠隊”前往取款。
并且把已經交付給許大昌的票弄回來,以免那富孀蒙受重大損失。
在天亮以前,鄭傑獨自前往花園道,潛入那富孀的宅内。
這時守候的幾個大漢已撤走,屋裡毫無動靜。
他也無暇進内查看,急于用趙家燕交給他的萬能鑰匙,把那輛豪華轎車的車門弄開,電門也用了那把無鎖不開的鑰匙,終于把車駛回了麥當奴道……。
現在這輛車已是他們代步的交通工具,風馳電掣地回到了陶文士的公館,準備放下陶太太,再往麥當奴道,去接了守在那裡的趙家燕,以及昏睡不醒的洋紳士,趕往宜安碼頭去交換回陶文士和支票薄。
其實,洋紳士根本就沒醒過,又怎能親筆寫下自供呢?可是黃傑克并不知道,居然被他們唬住,否則還不會輕易就範呢!
回到公館裡,不料竟已有兩個陌生的漢子在等着,隻見他們神色緊張不安,一副狼狽相,連陶小瑛也不認識這兩個家夥是什麼人。
但見他們一見被扶進來的陶太太,就迎了上來急問:
“陶太太,陶老闆回來了沒有?”
陶太太根本毫無意識地回答:
“沒有……”
一名漢子着急地說:
“糟了!船大概十點鐘以前就要開了。
”
鄭傑不禁詫然問:
“有什麼急事嗎?回頭我見了陶老闆可以轉告他……”
沒等他說完,那漢子已焦灼萬分地說:
“回頭就來不及了,陶老闆必須在開船之前……”說到這裡,他忽然欲言又止起來。
鄭傑沉聲說:
“你别吞吞吐吐的吧!是急事就說出來,我可以趕去告訴陶老闆,否則你們就等他回來再說,不過那起碼在一個小時之後呢!”
兩個漢子互望了一眼,猶豫了一下,又交頭接耳地商量了幾句,最後才說:
“我們是崔二爺的技工,這次把船上的艙闆卸下四塊,換上僞裝的金闆,完全是由我們兩個人負責,全部一手包辦的。
但崔二爺不但起了黑心,要我們把裡面的鉛,外面隻有一層薄金皮,再噴上漆的艙闆裝上,企圖蒙騙陶老闆。
還怕我們洩漏他的秘密,打算把我們幹掉。
幸虧跟他狼狽為奸的許大頭不答應,要用我們威脅陶老闆,怕拿不到那一千兩百萬,才算使我們保住了命……”
他一口氣說到這裡,另一個立即接口說:
“我們雖然暫時保住了性命,但等許大頭的錢到了手,他們瓜分之後,我們還是活不了的。
所以昨夜我們趁那幾個看守的家夥,喝得醉醺醺的時候,找機會下手把他們一齊幹掉才逃出來。
當時我們就決定去找崔二爺算賬,可是船上的人多,我們不敢上去下手。
在碼頭上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