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和冒辟疆的心中。
每個夜晚,冒辟疆都會被腰部的疼痛弄醒,董小宛總是在他身邊。
他萬萬沒有料到一躺就漫長得沒有盡頭,其實誰也沒料到。
她安慰他說:“公子當年把我從死人都叫活了。
我不信你這麼大個活人有站不起來的命。
”
董小宛盡到了夫人的責任。
她為他擦汗,為他清除屎尿,給他喂藥。
有時冒辟疆想寫詩,他口授,她就在一旁抄寫。
她為他唱大段大段的雜曲。
他常常依在她的懷抱進入夢鄉。
月圓之夜,董小宛會倚在門框。
有一天,她突然想通了一個道理:“愛,就是相依為命,而不是其它。
”
這段日子裡,茗煙也非常賣力。
他甚至在不遠處那個村子交了幾個朋友。
道長更是古道熱腸。
有一次,冒辟疆連續幾天拉不出尿,憋得要死。
也是道長跋涉一百多裡,請來一位郎中。
治此病的方法極其殘酷,先把冒辟疆捆綁結實,然後用一根尖端帶勺的長長鐵針從他的陽物開口插進去,硬是捅開了堵塞的尿道,郎中的頭發被血尿淋濕。
他們剛到道觀裡時是夏天。
現在已是第二年春天。
冒辟疆的病也一天天好轉,到了四月,已可以站立行走。
董小宛一年的辛苦沒有白費。
道長用藥膳的方法為他調理飲食。
到了五月底,他已痊愈,隻是身子還有點虛。
其實去年秋天就可以走動的,但由于冒辟疆過于好強,又閃了腰,比開始還病得厲害,才拖了這麼久。
随着疾病的斷然離開,肉體的欲望又高揚起來。
他和她都發覺好久沒行房事了。
他倆一次又一次地幹,沒完沒了。
為了防止一牆之隔的茗煙聽到聲響,她盡量壓低了自己的呻吟,但高潮時還是忍不住叫出了聲。
其實茗煙早就聽出了動靜,也知道他倆在幹什麼。
他悄悄披衣溜出門去,在有些涼意的黑院子裡,看着滿天星鬥發了很久的呆,仰天歎息。
第二天,茗煙就到小村去玩。
他沒進村,而是在山路上等待什麼。
終于走來一個村姑,看見他在玩一錠足有二兩的銀子,便道:“小哥,銀子不是玩的,給我好嗎?”茗煙朝他眨眨眼道:“你讓我摸一下,就給你。
”村姑笑了,紅着臉把他引進密密的竹林。
茗煙盡興地幹了個夠。
然後看着村姑捧着銀子離去。
這種事,有了一次便會有二次,茗煙頻頻得手。
但是,好景不長,他的行為竟引來了一個清兵。
由于清朝基本上已控制了長江沿岸,順治皇帝的法律也在各地生效。
流離失所的老百姓紛紛回到家鄉,他們發現除了要留辮子以外,清朝也沒什麼不同。
在順治皇帝的法令中執行得最堅決最武斷的就是剪發令。
離冒辟疆避難的小道觀不遠那個小村也不得不強制剪發,男人聽說蓄辮子都有點害羞,有些不适應,都議論紛紛,笑話長辮子的妙用是可以用來抽老婆的屁股。
一天黃昏,裡正領着一名清兵和一名剃發匠,順着灰撲撲的山路進了村。
那個清兵有點令人害怕,何況他腰上别着一柄大刀。
衆人極不願意地接受了剪發。
先剃完都抱着腦袋溜回了家。
輪到最後一名時,他鬧嚷嚷不服氣,村民們都知道最近一段時間裡,這小子不知從那裡搞到銀子,買了一方貴族公子的頭巾系在頭上,在村裡招搖,這下剪了發就沒法顯擺了。
清兵拔刀在手,說:“留發不留頭,你小子想找死。
”
那人道:“不是我不從命,是你不公平,那破道觀裡就有兩個男人,他倆怎麼不剃頭?”
“你怎麼知道?”保長問。
那人道:“我怎麼不知道,最近有個男人常給我老婆銀子。
”
躲在窗戶後邊偷看的村民這才知道他的銀子的來曆,原來那兩個難民竟是有錢人。
清兵道:“先剃你的頭,再去剃他們的。
”
那人隻得順從。
嘴裡咕噜道:“本來應該先欺侮外地人,再欺負本地人的。
”
道長和冒辟疆、董小宛、茗煙正一起吃飯,這大半年的飲食基本都由董小宛操辦,提高了他的口味,他甚至想還俗呢!未留意裡正,剃頭匠、清兵走到面前,吓得冒辟疆和茗煙虎地站起來。
待聽明白是剃發,冒辟疆心頭一陣凄涼,哭喪着臉道:“不剃發不行嗎?”
清兵嘩地一聲抽刀在手,大聲吼道:“留發不留人,留人不留發。
不剃發就殺死你。
”
眼見如此情景,不能為幾根頭發丢命,何況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說法。
他和茗煙隻得俯首從命。
看着碎發掉在地上、胸前、肩上,他覺得大明江山就這樣飄零遠去了。
看着那個清兵走出觀外,冒辟疆無限感慨道:“大勢去矣。
一個清兵竟敢單獨深入這荒山野嶺,且行事堅定自信,可見外面的世界已被完全征服了。
”
董小宛走到他身邊,摸着他清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