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凝……”蒙悠見他失神的依舊跪坐在原地,原想勸慰的話又硬生生的吞回肚裡,内心又是一陣難受。
都怪自己不好!蒙悠暗暗責備自己。
無凝一定是聽見她對蒙謙所說的那猜測,是她帶給他莫大的希望,現在卻又讓他再一次承受絕望的痛苦。
然而此刻的無凝根本無法顧及三人的感受,他隻是呆怔的望着天空,望着雨勢逐漸轉小的疏雨。
沒有來!什麼都沒有!失去寒星的事實再度搖撼無凝的心。
他絕望的仰望着夜空。
哀莫大于心死,然而他柳無凝最大的悲哀卻是他不死心,也因為不死心,所以才有線線無盡的絕望和悲恸,因為心不死,所以才不懂得如何釋放哀愁、釋放自己。
“孩子!進屋去吧!”柳天訣蒼啞的嗓音有力的開口。
仿佛是義父的話元凝有所驚覺,他緩緩直起身子,酸麻的兩腿已無知覺,隻能一步步蹒跚歪斜的往屋内走。
“無凝……”蒙悠上前欲挽扶他,卻被柳天訣揮手阻止。
“柳叔?”蒙悠、蒙謙不解放納悶的轉頭望向柳天訣。
“讓他一個人走。
”柳天訣目光炯炯的望着無凝搖晃的背影,歎氣道:“人生的愛怨嗔癡沒人能替他承受,與其讓别人挽扶他一段,倒不如讓他跌跌撞撞的走一輩子,痛過了,他自然會明白會醒悟,腳步也才站得穩當。
”
聞言,蒙家兄妹莫不颔首,表示了解柳天訣的雙關語意。
的确,他們兄妹能幫無凝多久?感情的創痛,莫不是獨自一人承受,即使蒙謙、蒙悠想幫,隻怕也是無能為力。
“柳叔,無凝一天都沒進食,我想……”蒙謙幽幽說道。
“由他去吧!要是餓了,他自個兒會下樓。
”柳天訣放下竹筷,堅決的阻止欲端餐盤上樓的蒙謙;而蒙謙則是一臉無奈,隻得乖乖回到餐桌落坐。
食不知味的嚼着嘴裡的牛筋,蒙謙和蒙悠一樣重複看表的動作,内心暗暗焦急。
從庭園進屋後,無凝就把自己關進二樓的房間裡,從七點多到現在八點半,已經一個小時多了,房裡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真教他們兄妹倆急如鍋中螞蟻。
“柳叔,我想我還是……”蒙謙又端起餐盤。
“叫你坐下!”柳天訣不怒而威,蒙謙忙不疊的又坐回原位。
假裝埋頭進食。
柳天訣沉默的扒了幾口飯,眼中不覺得閃出淚光,待發覺又強自眨下。
這是人生的考驗!柳天訣苦澀的暗喃。
他希望無凝過了今夜,就對寒星死了這條心,逝者已矣,留下來的人應當活得更堅強更有朝氣,這才是面對生命應有的态度。
“柳步!我想……”蒙悠突然開口。
“不準!”柳天訣回叱道:“除非他下樓,否則任何人都不準送吃的給他!”
難得見到柳天訣吹胡子瞪眼睛的征氣模樣,蒙謙和蒙悠皆顯得驚愕慌。
“不……不……不是!”蒙悠結結巴巴,十分緊張的解釋道:“我是說好像有人在敲門,我想去開門啦!”
敲門!?知道自己會錯意,柳天訣頓時赧然不自在的點頭。
開門還問他做啥?他沒好的暗道。
對坐的蒙謙憋着笑,望着蒙悠跑出屋子,随即又将傻笑的目光調向柳天訣,像是故意識笑似的瞅着他。
“柳叔……”
蒙謙正欲開口調侃柳老頭之時,屋外卻傳來蒙悠尖聲的狂叫——“啊!啊!”
霎時,餐桌上的兩人為之一怔,下桌拔腿急奔庭院一探究竟。
“蒙悠你鬼叫……啊!”什麼兩字還未出口,來到庭院的蒙謙也掩嘴驚呼,另一隻手則不敢置信的指着門口笑盈盈的女娃兒。
“寒星!寒星”門前的蒙悠回神驚喜的大叫,這才忙不疊的打開大門。
“悠悠姊!”大門一敞,兩個女孩頓時喜極而泣的擁抱在一起,而蒙悠口裡還不知所措的喃喃不斷。
“寒星!真提你這孩子?!”柳天訣越過因為太過驚喜而頓時怔住的蒙謙,上前幾步握住寒星的雙肩,老臉一陣流動,眸中更隐現淚光。
“師叔!”放開蒙悠,寒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轉向柳天訣。
“上蒼保佑!上蒼保佑!”柳天訣高興得雙手合掌拜謝老天爺。
“寒星!”後頭的蒙謙也走了上來,不過卻因為過于激動而讷讷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蒙大哥!我好想你們!”寒星落落大方的給了蒙謙一個擁抱,弄得他不好意思的一陣臉紅,不過卻也随即興奮的回抱寒星。
“小師妹曆動歸來,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