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快來。
”
鄭隐回憶昨夜經曆,主人分明是位女仙,看那法力何等神妙,二女如何說她勢孤力弱?
心念才動,眼前倏地一亮,由門外走進一個年約十八九的白衣少女,那相貌之美,休說是看,連做夢也未想到塵世上會有這等美人。
本就貌比花嬌,人同玉豔,又穿着一身雪也似白淡裝,通身霧毅冰纨,鬓邊插着一朵淡紅色的桃花,互一陪襯,越顯得容華絕世,光豔照人。
不禁目眩神搖,把身上的傷痛全忘了一個幹淨。
正待偷看下去,猛想起此是神仙中人,自己不合誤人禁地,緻蹈危機。
蒙她恩憐,代為醫治,也許從此能為入幕之賓,可以常見玉人顔色。
開頭如不莊重,一被看輕,從此再見無期,休想親近。
甚或被她逐出,身負重傷,如何回去?同時發現少女目光已注在他的身上,便故意問道:“此是何地,我怎得到此?”随說,便要掙起。
覺着周身傷痛如折,依然咬牙暗忍,待要起身。
少女似不過意,含笑搖手道:“尊客昨夜誤入禁地,我一時不察,誤當惡人。
此時傷勢頗重,千萬行動不得,少安勿躁。
隻等日内取來靈藥,當時便可複原。
否則多受痛苦,我們心更難安了。
”
鄭隐早聽出瘋和尚與主人相識,心中暗喜。
聞言仍說:“素昧平生,不便驚擾。
稍微受傷,并無妨害。
”一面拼受奇痛,暗用苦肉計,強行坐起。
方要開口,似見少女把嘴微努。
旁立二女見鄭隐強忍痛苦,想要下地,疼得頭上熱汗直流,雙雙搶上前去。
内中一個嬌叱道:“你這人怎不知好歹:我三姑憐你無辜受傷,于心不忍。
又想問你怎能毫無動靜,越過四層禁制,是否有人指點。
還不與我睡下,找死不成?”還待往下說時,女主人微愠道:“你請客人卧倒靜養,何必多言?”鄭隐本心已不得能夠不走,原是故意做作。
因為機智靈敏,能夠忍痛,裝得極像,看不出來。
再說,也實疼得禁受不住,隻得裝作無奈,由二女扶住,緩緩卧倒。
說了一聲慚愧,忙又改口稱謝,躺在榻上,略微喘息。
女主人随去榻旁椅上坐下,笑問尊客因何至此。
鄭隐本不想提瘋和尚,假說遊山至此,無意深入。
忽想起少女回時,似見胡良随在門外,便具實奉告,說了來意。
轉問女主人姓名來曆,可是仙人。
主人點頭微笑,告以姓申名無垢。
大姊無妄、二姊無咎,均是散仙。
自己雖在修為,功力太淺,尚談不到。
因乃姊見無垢深山獨居,隻有兩個侄女陪伴,易受人欺,為此設下隐形禁制。
移居數年,均無事故發生。
偶俄有人來訪,均是兩姊同道至交。
昨夜月明花好,偶然花下彈琴,忽起商聲。
跟着便聽大侄女靈鵑來報,說有一人越禁深入,似想偷桃。
桃共十二株,乃是仙種,每樹隻結兩枚,十分珍貴。
心疑來了勁敵,妄将埋伏發動,等到擒住,才知是個常人,悔已無及,望勿見怪。
隻是前四重禁制均極厲害,怎會從容走入,毫無動靜?方才回時,曾見書僮在尋主人,問知昨夜發現對岸桃花盛開,主人一時心喜,縱将過去。
先還看見主人往林中走進,因溪水太闊,縱不過去,想在附近覓路。
剛一轉身,忽然雲煙四合,伸手不能見指,狂呼主人未應。
挨到天明一看,溪水桃花,全都不見,前面乃是一片童山秃崖,主人不知去向。
心中驚疑,到處哭喊尋找,均無蹤影。
也說為尋瘋和尚而來,與鄭隐所說正對,好生不解。
說完,便令二女取了一些酒果,與鄭隐吃了。
說瘋和尚乃兩姊好友,隻是言動滑稽,令人莫測。
日前來訪,要借丹藥救人,不容分說,全數取走,須要尋到,才能醫好。
暫時不免傷痛,還望忍耐原諒,安心靜養才好。
鄭隐自見申無垢,便自傾心,已不得能借養傷,多留些日。
因料對方是神仙中人,言行稍微失檢,立是禍事,心中盡管愛極,表面絲毫不露。
力言自己不好,如非見那仙桃大得可愛,曾想采走,後來雖覺有主之物,中止前念,形迹終是可疑,如何能夠怪人?并說家有好友,也在病中,十分懸念。
自信服過朱果,體力頗健,一二日内,便不痊愈,也可告辭回去。
當時打擾,卻是萬分難安。
申無垢隻當鄭隐好勝,也未深勸,略談片時,各自走去。
二女原住隔壁房内,夜聞痛楚呻吟之聲,喚了兩聲,未聽答應。
趕去一看,鄭隐面色十分苦痛,本就有些過意不去。
鄭隐忽然驚醒,借着說話問答,再朝二女竭力一恭維。
鄭隐少年英俊,出身世家,又具絕頂聰明,善于承顔希旨,話說出來,剛中帶柔。
一面把對方說得天上神仙,古今少有;一面暗示自己為人正直,英雄氣概,話說得也恰到好處,二女先與投緣,又向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