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道長撚着胡須,神情鄭重道:“這,貧道就沒有辦法了,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有仇報仇,有冤報冤,這是天道常理,即便是我,也不可以幹涉。
”
聽了這話,洪媽媽臉上不由露出了忐忑的神情:“道長是說——”
就在此時,道士突然看見了江小樓,不由眼前一亮,随即,他向前走了兩步,仔細端詳着她,神色有些異樣。
洪媽媽怕他對江小樓不敬,趕緊道:“道長,既然已經驅鬼,那奴婢送您出去吧。
”
道長擺了擺手道:“不急,不急,貧道還有幾句話要問一問這位小姐。
”
江小樓見衆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由盈盈一笑,站起身來,望着那伍淳風道:“不知道長有何見教。
”
伍淳風看着她,雙目凝起:“請小姐報上你的生辰八字來。
”
江小樓沉默不語,伍淳風堅持道:“多少達官貴人要請我看相我都執意不肯,今日算是破例,乃是另有緣故,還不快快報上來。
”
江小樓低聲吩咐小蝶去取了紙筆來,她寫上之後,由小蝶遞給了伍淳風。
伍淳風看了看,便開口道:“你三歲的時候,有一次被家人抱着出去看燈,差一點被人拐走。
”
江小樓怔住,随即含笑應道:“是。
”
伍淳風揚眉一笑,如同得道仙人,又開口:“你十三歲的時候,有一次死劫,掉進水裡差點淹死,好容易才死裡逃生。
”
江小樓唇角微微一勾,道:“道長鐵口金斷,說得不錯。
”
衆人一陣驚歎,小蝶站在旁邊聽了這番問話,不由睜大了眼睛,露出極為驚訝的神情。
隻聽道長又繼續說下去:“你命中當有兩次劫難,第一次已經平安度過,第二次若是不能安然度過,随時會有性命之憂。
”
洪媽媽聽到這裡,面上十分驚詫:“道長,此言是何意?”
伍淳風高深地長歎了一口氣道:“這宅子的風水我早已看過,最初是按風水布的局,你看,大廳門前六棵松樹,正合坎卦,大門口五棵松樹為巽卦,門北四棵松樹為震卦,非常符合卦理,是大富大貴的擺設。
光從風水和八字上看,老爺和長子都是常年在外,走動大。
二兒子聰明,有智謀。
小兒子不好、身體差……算到這位小姐的八字,是水命,本應當适宜居住在南方,卻是經年到處奔波,遷徙命,與這屬火的宅子十分犯沖。
如果再在這所宅子裡待下去,于她自己是真正的大兇。
依我看,還不如盡早離開此地,也省得遭受無妄之災。
”
江小樓微笑看了他一眼,卻是毫無反應。
伍淳風冷冷一笑道:“貧道隻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小姐若是不信那也無妨,如果你堅持己見,拒不離開此地,不但你自己有血光之災,在這宅子的人也都要受到很大影響,老天爺會給你們示警的,信或者不信,都随你們去吧。
”說完,他微笑着緻意,毫不猶豫地轉身走了。
洪媽媽看了一眼面面相觑的衆人,轉身不好意思地向江小樓笑了笑:“江小姐,切莫聽那道士胡言亂語,您隻管放心住下,決計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
”洪媽媽說完這一句話,便帶着其他的下人,神色張惶地退了下去。
郦雪凝看了江小樓一眼,歎息道:“這道士的話你信嗎?”
江小樓靈巧的眸子動了動,笑了:“你沒聽說嗎,那道士說我與謝家八字犯沖,再待下去我有性命之憂,而且還會連累這宅子裡的人呢。
”
郦雪凝皺緊了眉頭,低斥道:“休得聽他胡言亂語,什麼犯沖,什麼生死劫難,我才不信。
”
江小樓卻是有自己的看法:“關于這個……我倒是相信的。
”
郦雪凝驚訝地看着她,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剛才那道士所言——你三歲走失,十三歲有死劫一事,真的發生過嗎?”
江小樓看了一眼箐箐,對方一副茫然無措的模樣。
她笑道:“都是真的,三歲的時候父親帶我出門,隻顧着談生意把我差點弄丢了。
十三歲的時候我被大哥戲弄,掉下了水池……的确是有性命之憂。
”
見到小蝶眨巴着眼睛,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樣,箐箐得意起來。
江小樓眼眸微微閃動,歎息:“謝伯父好心收留我卻引來這許多禍事,原來一切都和我的八字有關,如此一來,我在謝家還真是住不下去了。
”
她的神情中仿佛有一絲淡淡的傷感。
箐箐倚在廊柱之下,嘴角實在忍不住露出一絲冷笑,卻是低下了頭,不讓任何人看清她的表情。
等到箐箐轉身去倒茶,小蝶沖着她的背影比劃了一個豬頭的姿勢,随後向着江小樓,唇角現出一個愉悅的淺笑。
此刻,她這一張原本圓圓的、質樸無華的臉,突然現出三分狡黠的神情來,郦雪凝愕然。
江小樓微微地彎起嘴角,帶着清清淺淺的豔麗。
郦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