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彤知道這是他無聲的逐客令,于是便悄悄關上房門。
和子恒漫步走上樓。
蓦地,子恒突然想起她尚留在車上的行李。
“你先上樓,我去幫你拿行李。
”
曉彤幾乎是用思念的腳步奔上樓沖進她的房間!她輕推開門——窗戶靜靜地敞開着,仲夏山間清涼的空氣從落地窗透了進來,一旁的百葉窗早已高高卷起,讓金色的陽光撒滿一室的金黃。
屋内的擺設絲毫沒有改變;桌上仍擺置着她高中時的照片,牆上依舊挂着她的水彩畫,那些昔日她窩在藤椅上的手工碎花椅墊,依然是幹淨的擺置着,等着她去回味往日的時光。
忽地,她聽到敲門聲,她的心直跳到胸口。
會是子謙嗎?接着,門被推開了,她的疑慮瞬間被提着行李走進房的子恒沖淡了。
“這些行李要放在哪裡?”
“先放在床上好了。
謝謝你到機場接我。
二堂哥。
”
“這是應該的!他的眼睛在她臉上梭巡了一番。
“我可不希望你再當一次愛情的逃兵,臨陣逃脫!”
“差點就被你猜中!”她不好意思的低頭笑笑。
“剛下飛機時,我的确很想再搭着它回到不會讓我觸景神傷的美國。
”
“也難怪你會有這種脆弱的反應!因為幾乎每一個愛上他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他是一個專敲碎女人心的英俊惡魔!”他用充滿憐憫的目光看她。
其實,她也明白愛上他無異是走上一條永遠隻有傷痛的人生路;可是,這種刻骨銘心的愛,決非是她能輕易遏止的。
她更明白隻要自己一旦傾心于一個人,這份愛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我知道我不該愛上他的。
但是我卻控制不住自己源源不斷的情感。
”她有些悲傷的低垂着眼。
“你會守得雲開見月明的!”
每個人都有恻隐之心,二堂哥當也不例外,曉彤苦笑着接下他的善意謊言。
“二堂哥。
你不用安慰我,我說過,這是一段沒有開始就結束的單戀。
愛情是必須兩倩相悅的。
我不過是一廂精願罷了。
”
子恒想張口辯駁,想驅開一直困在她心頭的痛苦煙霧。
可是,這種事必須當事人自己來揭開這個感情的謎底,若由他插手,或許會把原本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事給破壞了。
“好了,别再胡思亂想了。
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我可不想當廣播台!”子恒走向門邊。
“你休息吧,我們待會兒再見。
”
送子恒出了門,曉彤立即打開行李,把衣服一件件整理好,挂進衣櫥裡。
放妥後,她漫步踱到陽台上,看着下面庭園的碧草如茵,以及湛藍如洗的天空。
突然間,在花園的一角起了一陣騷動!樹前後竄出三隻黑色的狼犬,沖過花園直朝屋子方向奔來。
在它們身後跟着一個體格健碩的黑發男子,他的步伐是漫不經心的。
那不是于謙嗎?曉彤一顆心突地顫悸不已。
本能的,她遲到角落裡以免被他發現,但她的視線卻是被他定定地吸引住了,一直跟同着他果決、有力的優雅動作,絲毫也沒有錯過。
多麼想仔細的看看他!曉彤不由得輕喚他的名字,可是卻不敢讓他看見自己。
為的是她害怕三年前令人心碎的一幕又重演,害怕他射穿人的眼光,再次殘酷的在她心上鑿下更大的傷口,到那時,恐怕就不是一個三年可以治愈的了。
她怅然的退回房間,拿了換洗衣物,麻木的往後室走去,讓清涼的水澆熄她心中熊熊的愛火。
小憩一番後,她容光煥發的走出房間,身上穿着一件純白的洋裝,裙擺随着腳步的移動,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曉彤下樓直接走向寵愛她、卻不強迫她非得跟他同姓的繼父書房,想趁晚餐前和他小聚一下。
在她接近房門時,她聽到他正和人商談一件公務,隻好退回門外。
結果,就在她轉身時,陡地撞上如牆般堅實的寬胸,她踉跄了一下,差點跌倒,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及時扶住了她。
瞬間,她心中那股激動的波濤又湧了上來,她知道是為了誰!不過,她可不能再表現出和三年前那樣——如害相思病的狗般看着他,跟着他。
“嗚,曉彤!”他的聲音十分輕柔,仿佛他早已忘卻那場幾乎要扼殺了她的譏嘲。
“嗨,大堂哥!”從以前她就堅持如此喚他,如今,她對他依然存在着一種欽慕的情愫,當然更要以這樣似有距離的稱謂,來保護自己。
她一顆心慌亂不已!幾乎想立即逃離他身旁,雖然她對他仍有一股化不開的愛意存在,但她依然惶懼舊事重演;世間的人們對于已然發生過的錯誤或傷害,決不會愚蠢的再去重蹈覆轍!
所以,她也有那種自然的反應,想轉身走開,遠離他身上散發的緻命吸引力。
可是,他那精銳的雙眼早已看透她的想法,修長的手指突地扣住她的手臂,一對深邃的眼直勾勾的盯住她,好似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大堂哥,我現在想去找爸爸!”她緊張的急急脫口而出,不安的眼神遽然避開他如電光般的眼神,但,他好似沒有聽見她的話,依舊一言不發的看着她。
良久,他才輕聲笑笑,推開罩在他倆之間的緊繃氣氛。
“你真是愈來愈漂亮了!”
她傻愣愣地呆視他,像是他說了她聽不懂的言語;以前她對他吐露自己的感情,表明她愛他的心意,可是他卻以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