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摔得狗吃屎,還滿身灰塵、兩手懸空地跪在地上,驚魂未定。
“哈哈哈——”一旁的賀蘭靜笑得人仰馬翻。
“怎麼會這樣?”賀蘭震猶滿頭霧水。
“大哥,哈哈,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老早就在芙影姊姊腰上綁上布條,讓她由樹上跳下來先練練膽子。
哈哈哈——結果——看到海心寨第一硬漢的糗樣!哈哈哈——”
“抱歉!讓你受驚了!”芙影硬是憋着笑,輕輕地拂着賀蘭震臉上的灰塵。
“你沒事就好。
”隻見賀蘭震冷着一張臉,是種老羞成怒的模樣,再狠狠地瞪了賀蘭靜一眼後,便拂袖離去。
“你傷了他大男人的面子了。
”芙影對賀蘭靜說着。
“面子算什麼!心傷了才救不活呢!芙影姊姊你會不會讓我大哥傷心哪?”嬉笑怒罵慣的賀蘭靜,其實也為賀蘭震擔心。
“我?!”芙影一時語塞,因為賀蘭靜問了一個她從未想到的問題。
她是喜歡賀蘭震,但——總有些不祥的預兆似乎在有意無意間阻隔于他們之間。
在與賀蘭靜回住處的路上,芙影的記憶竟有了些片段的出現,教她又陷入這片段畫面中所投射出的情緒裡面。
“喂,你這個人怎麼還不走啊?”大嗓門的賀蘭靜指着柴房門外的一名男子說着。
“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女娃,在這兒喳呼什麼!”這人滿頭亂發,卻目光炯炯有神。
這聲音好熟悉呀?芙影不禁擡頭仔細看着這名男子。
“可惡,我們海心寨沒人敢這樣說我,你是活得不耐煩啦!”
但,這男子卻不發一語,隻是一味地盯着芙影的眼睛。
他好眼熟啊!我是不是曾經見過他?芙影有些納悶。
“喂,再看就把你眼珠挖出來。
”賀蘭靜非常生氣,怎麼大哥會随随便便就同意收留人家,萬一心懷不軌,豈不——對了,就拿這事來揚風點火,準奏效!
“好了,阿靜就别欺負人家了。
”芙影不想讓這火蔓延下去,隻得拖着賀蘭靜匆忙離
一進屋内,賀蘭靜就立刻向她老哥告狀一番!
“大哥!你沒瞧見那臭男人一直盯着芙影姊姊,那色迷迷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連口水也不小心滴了幾滴。
”說唱俱佳的賀蘭靜使出混身解數。
“真有這事?可惡——”賀蘭震果然沉不住氣跳起來。
“别聽阿靜胡說,”芙影笑說着,“要說看,還是我看人家呢,我老覺得他很眼熟。
”是的,眼熟!這是李沅毓潛進海心寨三天來,第一次跟芙影正面相對,就在那一刹那間,他相信了海心寨的說法,芙影的确喪失了記憶。
但失去記憶的她,卻有着她以往盼不到的平凡快樂!
李沅毓猶豫了,他不知道該不該帶她回宮裡去。
夜深人靜,他獨自靠在柴房門邊上,回想着這一年多來芙影的喜怒哀樂、矛盾無奈,在他無力作為之際,他又何嘗不希望能有個奇迹,讓芙影的苦有解脫之日。
一度他以為是“死”!直到他無意中聽到海心寨的人去村落采買時的談話,才又教他升起希望,為此,他才假裝是不小心落水,準備上海心寨探探究竟。
“果然是你——”黑暗處,走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我本來就沒打算瞞你。
”李沅毓說着。
“你是要帶芙影走的吧!”賀蘭震黯然地問着。
“她是我的主子,沒她命令,我不會輕舉妄動。
”這句,無非暗示了賀蘭震,這一切操之在芙影手裡。
“謝謝你,”賀蘭震了解他的用心,臨走之際,他若有所思地回過頭問着李沅毓,說:“明天我叫人找一間房給你——”
“不用了,我在這兒比較不引人注意,不過倒是麻煩你一件事——我不喜歡整天有隻母老虎對我咆哮不停。
”
“母老虎?!?!哦——”賀蘭震露了微笑,說:“抱歉!唯有這件事我使不上力,你就自求多福了。
”
自求多福?!李沅毓歎了氣,難怪他這輩子還讨不到老婆,像芙影這般性情的女子已不多見了,其他女人同芙影一比簡直天差地别,何況是那種自以為是、沒半點女人味的男人婆引
搖着頭,李沅毓在星月的閃爍下進入夢境了。
但海心寨的另一頭,卻是賀蘭震心事重重,無法成眠地踱步在院落。
“這麼晚,還沒睡呀?”芙影穿着白衣,在月光下顯得特别陰柔。
“你也沒睡?!”賀蘭震牽着她的手,撫着她的臉。
“睡不着,一整天腦子裡盡有些影像出現,我想,會不會過陣子,我的記憶就全恢複了。
”
她的話一出口,賀蘭震不由得眉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