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常來,因為我發明的那招獨門秘式,把他們迷得死死的,全都上了瘾。
”
老闆又開始提那招“搖屁股”功,這讓月熠又快藏不住笑意,隻好急忙假裝低頭吸煙,以免傷了他的心。
“隻是,你的舞跳得那麼棒,當辣妹太可惜了,就當舞娘好啦!我等一下就叫人釘一條鋼管在舞台正中央,讓你每天用。
”
月熠聽着老闆頗具說服力的粗俗贊美,心裡不可謂不高興;至少她找到了一個知音,住處又有了着落,對現在的她來說,别無所求了。
“喔!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你的對門是我兒子的房間,他白天在讀大學,晚上在一家拍寫真集的公司當攝影師,隻有睡覺的時間才會在,所以你白天要做什麼都沒關系,不用怕吵到他。
”
月熠心想,這房間裡什麼都沒有,要想做點什麼都困難,真虧他會開玩笑。
“老闆,我今天幾點上班?”
“晚上九點到淩晨兩點,每逢整點各表演一場,每次十五分鐘,每個月給你六萬塊,怎樣啊?”老闆愈講愈興奮,連粵語都用上了。
“成交!”
晚上,月熠準時登台表演,果然PUB是屬于夜世界,藍色、粉紅色、綠色的造型燈管一亮起,氣氛便缤紛熱鬧起來,像在宣告着史且無國界,玩樂有理。
由于今天不是例假日或假日前夕,客人并不多,但月熠的表演仍然看得出效果,很多容人從入店坐到打烊,就為了等待整點一次的熱舞表演;她的舞台魅力,着實将駐唱的數位名歌手硬生生給比了下去。
拖着一身的疲憊,月熠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半了,看見對面房間的燈亮着,她于是小心翼翼地拿好盥洗衣物,準備到走廊盡頭的浴室裡痛快淋漓地洗淨鉛華。
誰知門一開,對門也開了。
“啊……嗨!”月熠後悔忘了問老闆他兒子叫什麼名字,現在連招呼都不知道怎麼打,真是糗大了。
“你也要洗澡啊?”月熠看着老闆兒子手上拿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盆,立即猜出他們是同路線,問了這多餘的問題,讓她又後悔了一次。
“沒關系、沒關系,你先洗。
女土優先嘛!”眼前這位反叮隆史類型的大男孩所展現的風度及燦爛笑容,讓月熠打從心裡産生好感,幻想如果他是她的弟弟,她一定會好好地照顧他。
“那謝謝喽!”
“不客氣。
”
洗澡時,月熠很快地讓一些俗事煩憂取代剛剛那個大男孩的影像,她想着久違的媽媽、上一個不如意的工作、實現之日遙遙無期的理想抱負,和年華老去的自己。
這個澡,她洗了很久,仿佛用盡力氣要洗掉身上所有的黴運,不享受反而更增疲累。
“啊!慘了!”
等她好不容易想起那個等待已久的大男孩,已經約莫過了快一個小時,她驚叫一聲,然後随便罩上一件白底藍色寬條紋的男性襯衫,跑到他的房間門口。
正想敲門跟他說聲對不起時,卻見他頂着一頭濡濕的中長發,正從樓梯走上來,看樣子,為時已晚。
“你洗好啦?”月熠有些不好意思地先開口。
“對呀!沒關系啦!我去我爸那邊洗也可以啊!你們女孩子比較不方便。
”
天啊!這個大男孩的體貼,簡直讓她當場就想跟他結拜,她從來沒有遇過這樣溫厚老實的年輕男孩。
“對了!我叫Lily,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或是綽号也可以,我今天剛搬來跟你做鄰居,還沒來得及拜碼頭呢!”
“我叫蔡智傑,蔡一智的智,蔡一傑的傑,很抱歉我沒有綽号。
”
“哈!你是草蜢迷啊!”
“那是國小的事。
我現在可是忠實的‘升迷’。
”
“我也喜歡陳升,他又會寫歌,又會創作,還懂攝影,蠻有才華的一個人。
”
“耶,百合姐姐,你不LKK喔!都知道流行新訊息。
”
“不然你以為我多老啊?”月熠眯着那道彎月眼打趣地回問。
聽見被人叫姐姐,每個超過二十五歲的女人多少都會有些敏感。
“我沒那個意思啦!你笑起來感覺好像我同學喔!一點都不像長輩。
”
“小孩子,你再說,可能會看見火山爆發喔!我以長輩的身份,命令你快去睡覺,早睡早起身體好,Bye喽!”
“Goodnight!百合姐姐。
”
關上門,月熠的心中頓時多了些怅然,她清楚那是來自歲月。
月熠坐在地闆上,對着鏡子欣賞自己那雙露在襯衫外頭光滑結實、修長纖細的腿,這可能是全身上下惟一沒有烙下光陰印記的一處美景,而懂得欣賞和憐惜的人,可能也隻有自己了。
“叩叩!百合姐姐,你睡了嗎?”外面的敲門聲,是蔡智傑。
月熠從自憐中驚醒,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小孩子,有什麼事嗎?”聽到“姐姐”兩個字,她又敏感過度了。
月熠怔怔地看着他平舉的手心上捧着各形各色的餅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