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問題:
“請問孟小姐何時啟程去迎靈?”
“平靖實業的合并計畫是否繼續進行……”
“孟小姐是否如理事會所宣布的将完全退出平靖的權力核心,還是将平靖完全地讓給淩強企業……”
尖銳的題目一句句地刺痛著桑桑的頭,她坐在那裡暗自啜泣到天明。
對父母的突遭慘死,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而向來養尊處優的生活裡,她根本不曾接觸到現實的柴米油鹽這些瑣事,更何況是一問大公司的經營了。
就在她悲痛地等著簽證的同時,她的親戚們卻決定不再等桑桑辦理完喪事後再談處置公司的事。
第二天,在孟贻材的帶領之下,那些股東們湧進孟家豪華的大别墅,你一言我一語地逼迫著桑桑交出印監。
“桑桑,我們都已經找遍了,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你手上。
”孟贻林開門見山地露出傲慢表情大聲說著話。
“我是你的長輩,你把印監交給我就沒有錯。
”
“大哥,你說這是什麼話?這可不是說誰是長輩誰就有權占了平靖,我們也都是贻善的兄弟姊妹,大家都有份的!”旁邊立即有人不平地叫道。
“是啊,我們跟贻善雖然隻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要份财産的話,大夥兒可都平等。
”
“喲,聽聽你們說的是什麼話,難道你們還信不過自己的大哥嗎?”美月伯母倒是很難得的和丈夫有相同意見的時候。
“我說你們這些人怎麼這麼傻,隻要叫桑桑把印監交出來,到時候要怎麼分再讨論也不遲,何必急在這一時半刻自己先亂了陣腳呢!”
一旁抱了隻小貴婦狗的小嬸嬸往前跨了一步。
“大嫂,倒不是我們信不過大哥,隻是聽說最近你們投資的地産生意因經濟不景而虧本,大哥好像也跟人家合夥作生意賠了不少。
說是大夥兒有份,我看啊,還是叫律師辦,大哥也不必操太多心了。
”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你找的那個律師是你親弟弟,我看給你辦才真的會出問題!”美月伯母立即發揮她潑辣的本性,一個箭步就要往小嬸嬸那邊沖過去,旁人見狀隻得将兩個互相叫罵的女人隔開。
“桑桑,你快點把印監拿出來,律師跟會計師都在等著辦手續,這家美國的企業顧問公司已經幫我們找到個大買主……”孟贻林搓著手,神情逐漸地不耐煩起來。
“伯父,印監真的不在我手上。
再說,是誰給你們權利把平靖賣掉的?”桑桑冷冷地掃了所有的人幾眼。
“你們是我爸爸的同父異母兄弟,從小我爸爸即沒有得到孟家的一米一線,靠他自己半工半讀完成學業,自己開創平靖,念在跟你們有血緣關系而讓你們不勞而獲,一個個在公司内位居要職,可是,我想我爸爸并沒有要你們把平靖弄垮或是賣掉的意思吧?”
“你這是在訓我?你好大的膽子!”孟贻林勃然大怒地跨向前一步,但他身旁的人紛紛拉住他。
“大哥,别跟她一般見識,我們隻要拿到屬于我們的錢就好!”
“是啊,大哥,你不想要,我們可都不想放棄哩!”
被心中的悲傷及憤怒折磨著,桑桑露出冷漠的笑。
“我會找出印監的,不過那要等我從歐洲帶回我父母的骨灰之後,在那之前,我不會讓你們把公司賣掉的。
”
送走了那些材狼般的親戚,桑桑勉強打起精神收拾簡單行李,在天色微明中由司機護送到機場。
※※※
站在機場内之出境虛的櫃擡前,皓禾随意地拿著報紙翻閱。
等著彼德去辦理回程機票的訂位事宜,他浏覽著頭條的标題以打發時間。
那輛汽車緩緩地滑到門外,隔著透明的玻璃門,他帶著欣賞的心情,盯著那雙自打開的車門中優雅跨了出來的腳。
弧線美得像上好白瓷般的小腿,再慢慢向上看去,長發在強風的吹襲下,不時拂上她的臉,一副偌大的太陽眼鏡遮去她大半個臉,令人看不清五官和表情。
娉娉婷婷朝這邊走過來,細細的雙肩緊繃著,就像是背負著很沉重的心事,走向電動門,她遲疑了一下,伸手除掉眼鏡,極目張望著那些航空公司的報到櫃台。
皓禾忍不住要發出喝采,這女子分明就如古書中走出來的少女。
長發披在肩上,兩眼水汪汪地像盈盈欲墜的玻璃珠鑲在細緻的瓜子臉裡,鼻子不大但很挺,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線型分明如菱又似元寶的唇。
隻是在她眉宇之間,像是隐隐聚著一回愁霧,使她抑郁的模樣,格外惹人注目。
自她一路走來,許多的人便在一旁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将報紙漫不經心似的掉落在她腳畔,皓禾故意拖延著時間,從從容容地将她打量個飽,果真是清秀佳人,他露出充滿魅力的笑意,淡淡地向她說了聲對不起,對心裡的騷動感到詫異。
這是怎麼回事,我竟像著了魔道似的幾乎要移不開自己的眼睛,但他沒有時間細思,那些急促的腳步聲和機器碰撞聲所引起的吵鬧,似乎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她很快拿出護照和機票,在幾個像是官方人員的陪伴下,迅速走遠。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