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據觀察說道,“我們也未撞見過其中的一個少了另一個,他們是不可分的,就像我們倆一樣不可分。
”
“是的,”米歇爾-佐恩說道,“隻要是在白天,他們從不分開。
然而兩人交流的話語從來不到十句。
他們在互相監視,互相窺伺。
如果其中的一個不能将另一個消除了,我們将會在可悲的條件下工作。
”
“按您的意見,”威廉有點遲疑地問道,“您希望這兩位科學家中的哪一位應該……”
“我親愛的威廉,”米歇爾-佐恩十分坦誠地說道,“我忠誠地接受他們當中任何一位能夠正确樹立權威的人作領導。
在這個科學問題上,我不抱任何偏見,任何民族自尊感。
馬提厄-斯特呂克斯與埃弗雷特上校都是很傑出的人,他們互相匹敵。
英國和俄國應當同等地從他們的工作成果中得益。
這些工作是否由一個英國人來領導還是由一個俄國人來領導都無關緊要。
您不同意我的看法嗎?”
“絕對同意,我親愛的佐恩。
”威廉-艾默裡說道,“因此不要讓一些愚蠢的偏見使我們分心,我們兩人都要盡個人所能為共同利益服務。
也許我們能夠轉移一下兩位對手可能要發生的沖撞。
另外,您的同胞尼古拉-巴朗德爾……”
“他!”米歇爾-佐恩笑道,“他什麼也不會看見,什麼也不會聽到,什麼也不會明白。
隻要能計算他就可以為戴奧德羅①的利益而計算。
他不是俄國人,不是英國人,不是普魯士人,也不是中國人,他甚至不是個塵世中人,他是尼古拉-巴朗德爾。
這就是全部。
”
①戴奧德羅(1818-1868):埃塞俄比亞皇帝,被英國人征服後自殺。
“關于我的同胞約翰-馬瑞閣下,我說不了這麼多。
”威廉-艾默裡說道,“他是個典型的英國人,但也是個果敢的獵人。
較之于參加一個科學法讨論,他卻能更容易地去跟蹤一隻長頸鹿或一頭大象。
我親愛的佐恩,看來隻能靠我們兩人來緩和兩位領導之間的頻繁摩擦了。
沒必要再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永遠坦率地、忠誠地團結在一起了。
”
“永遠,不論發生了什麼事!”米歇爾-佐恩一邊說着,一邊把手伸向他的朋友威廉。
探險隊在布希曼人的帶領下繼續向西南方向進發。
三月四日中午,他們到達了從拉塔庫一直綿延至此的丘陵腳下的廣闊地帶。
獵人沒有搞錯,他已經把探險隊伍領向了平原。
但是這片起伏的平原不能用來進行三角測量的最初工作。
因此隊伍不能停止前進。
莫庫姆重新走到坐騎和四輪車的前頭,而約翰-馬瑞閣下、威廉-艾默裡和米歇爾-佐恩卻插到更前面去了。
下午,整個隊伍都到達了一個被流動牧民居住着的驿站,牧場的财富能使這些“鄉下人”在某些地方定居幾個月。
埃弗雷特上校及其同伴在這裡受到了一個荷蘭移民的熱情接待。
這是一個大家庭的首腦,對于向探險隊提供的服務,卻不願收取任何形式的補償。
這個農場主屬于那種勇敢、樸實和勤勞的人,聰明地使喚着手中微薄的資本,養殖黃牛、奶牛和山羊,很快便發财緻富了。
當農場被開發殆盡時,農場主就像一位舊時代的族長,去找尋新的源泉——肥沃的牧場,并在更有利的條件下構築營地。
農場主指明了一片符合埃弗雷特上校條件的廣闊平原,它位于15英裡之外,面積廣闊,地面平整,應該非常适合地面測量實驗。
第二天,三月五日,探險隊拂曉就出發了,整個早晨都在趕路,沒有一次意外事件來豐富一下這種單調乏味的散步,若不是約翰-馬瑞閣下放了一槍,在1200米之外擊中了一隻奇怪的動物:這隻動物長着牛的口鼻,長長的白色尾巴,額部武裝着尖利的犄角。
這是一隻牛羚,即野牛,它在被擊中後倒地時發生了一聲低沉的咆哮。
布希曼人驚歎不已。
這隻野牛在如此遠的距離外被準确擊中,立即倒地而亡。
這隻高約五法尺的動物為他們的夥食提供了數量可觀的美味肉食。
以至于牛羚被特别推薦給探險隊的獵人們。
快到正午時,農場主指的地點到達了。
這是一片向北方無限延伸的草地,地面沒有一點起伏。
不能想象會有一塊比這裡更适宜底邊測量的平地了。
于是,布希曼人在查看了一下之後走到埃弗雷特上校跟前,說道:
“這就是要找的平原,上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