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斷觑瞄他,直到确定他的神情沒有任何異狀,才悄悄籲了口氣。
「你當真全明白?」
「一清二楚。
」倒是她幹麼緊張兮兮。
他瞥了眼她倉皇的小臉蛋,說著:「寫作很不錯,你幹麼一臉做錯事的表情。
」
「我寫的是愛情小說耶。
」好奇怪?他居然沒有恥笑的反應。
「那又如何。
」
「你不笑我?」她怯怯問。
「笑你?」
「對呀。
」說笑還比較不傷人,若換成她爹地和北望哥,大發雷霆之後一定撕掉她的心血!他們一向不容許她的腦袋裝著不切實際的東西。
,
「我沒那工夫。
」他看她,終於完全體會出她逃家的原因。
「這樣……」方嫿甜甜地笑起來,這男人一向不會說體貼話,這句乍聽之下有些傷人的言語,她卻是明白他的意思。
他對她的寫作沒有任何不悅的意見。
「早先我還以為你知道後會很不以為然呢。
」所以她才什麼都不想讓他知道。
「這是你的自由,關我什麼事。
」既是興趣,當然可以發展。
她撇嘴。
「要是我周遭親友都跟你同樣想法,我也就不必這麼辛苦了。
」方嫿勉強道。
「所以你就采用這種逃家方式來争取權益。
」看來這妮子也絕非他所以為的柔弱。
事到如今,她也沒有繼續隐瞞的必要。
「我家裡頭的确非常非常反對我的興趣,指責我是不務正業,所以他們也就不肯給我時間、機會安心寫作。
而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我才選擇暫時離開家裡。
」
所以就發生這一連串你追我跑的遊戲。
獨孤漠心忖并未道出。
方嫿笑得好可人。
「不過還好哩!幸虧遇見你,否則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流落到什麼地方去,搞不好呀還會凍死、餓死,甚至被人欺負死呢。
」她直怕胸口,仍舊心有餘悸。
這妮子的表情是那樣的天真無邪,當她的笑化開來時,心憐與不舍冷不防地
撩過他孤傲的心間。
獨孤漠一悸!不肯妥協的理智飛快命令自己絕對不能有任何異樣的情緒流洩出來,她沒這份資格。
但她怎麼會這般甜美?她的笑容,無法從腦中揮去哪……
怪哉?他七情不動是什麼意思?
「獨孤漠……」她小小聲的喊,他怎麼突然不說話了,聽完她所有的秘密,他總該對這事有所建議的。
「你有沒有話跟我說?」
「說什麼?」他不願介入她的生活中,這與他無關!
小臉霍地一凜!「你沒感想呀……」
「不予置評。
」他聲音好冷淡。
倏地,方嫿露出從未出現過的嚴肅臉色,沈重地凝睇他,看得好仔細。
從他的神色來判斷,自己似乎太過樂觀了。
她躊躇了一會兒,深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放手一搏,因為這關系到她下一步計劃的進度,所以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弄清楚。
「獨孤漠,我想請教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老實回答我。
」她好嚴肅。
這妮子又在弄什麼玄虛?「說。
」先聽聽看。
她點頭,凝肅再問:「你是不是非常讨厭我?」
「啥?」他眉宇一蹙,沒料到她居然會問出這種題目來。
「我是很慎重的。
」他擰起眉頭是什麼意思?方嫿看不明白。
「請你回答我好不好?」
他側首,令她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
「喜歡和讨厭有什麼差别,你現在都已經住在我的地方。
」
「當然有差别。
」她急切地嚷。
「而且你的答案對我相當地重要。
」
「怎麼說?」
「如果……如果你對我這個人還有那麼一點點順眼、不至於排斥我的話,那麼……那麼我就可以比較大膽的向你提出一個請求。
反之,你要是看見我就讨厭,巴不得離我遠遠地,那我也不敢疑心妄想你會幫助我。
」
他回首凝視她。
「疑心妄想?」這妮子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有時相當有意思,他倒湧起一聽的興緻。
「你在疑心妄想些什麼?」
低沈的磁嗓,比優雅的天鵝絨還要迷人,方嫿抗拒不了這聲音的魔力,雖然心中惴惴難安,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過荒唐,但他勾引的魅力,以及對自己抱負的期許,仍然教她嬌羞地啟了口。
「我在妄想……妄想跟你談場戀愛。
」她螓首低垂地道。
「什麼?」再怎麼從容鎮定的人聽到這話不摔倒在地,這值得衆人佩服。
「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見到男人就會這麼要求?」沒來由的一股氣沖上頂端,這方嫿就這麼不設防。
「不、不、不!」她連忙揮手。
「我當然不會看見男人就這麼央求,我是挑對象的。
」
這話更氣人。
「那麼有幾個男人已經榮膺你的狩獵名單了?」真想掐死她。
「你是頭一個。
」她急道,趕緊表白,難怪他發飄,她的要求實在太詭異了。
這丫頸總是這麼出人意表。
獨孤漠滿胸的怒氣因為她的澄清而消失,但還是不知道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