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機相引,反而助長威焰。
萬年蓄積凝煉的罡煞之氣,如若法寶能制,五矮早就下手,不借口師命裝大方了。
我因覺你所煉法寶威力至大,一時疏忽。
适才想起百禽道人前在莽蒼山風穴取冰蠶時所遇,此入法力何等高強,那裡風穴,因寒魄精英已化冰蠶,成了氣候,竄出地竅之外,每日不再呼吸吞吐。
地氣已洩,風力随之減小,如無峨眉異寶相助(事詳《蜀山劍俠傳》),尚難脫身,何況這裡比莽蒼山更加厲害,風柱環繞不退,氣勢加強,稍微似前激動,立時爆發。
我已自知無力,你那法寶不知能否抵擋,真須留意呢。
”話剛說完,右穴悲風怒嘯之聲又在隐隐傳來,比起先前更加凄厲。
朱、楊二人聞聲更見緊張,立各停口,不再争論。
朱護手持太陽火筒,欲發又止,好似吉兇莫蔔,委決不下。
柳春料知寒潮已起,大難将作,側顧丁、梁二人,雖和自己一樣,故為鎮靜,也是面有愁容。
人當萬分愁急之際,稍有一線生機,決不放過。
柳春先遇史厲,得那兩粒陰雷珠時,雖知是件異寶,因李同和師長同門,均說當地法寶無功,不會道術的人比較倒好,此行全仗神功禦寒,見機行事,關系甚重,此寶如有用處,便五老、李同不說,草衣道長也必向丁良預示先機,史厲又有不入穴不可妄用之言,因此放在囊中未怎在意。
及聽楊笠子說起陰雷妙用,正與史厲之言相合,暗忖:雖未入穴,風柱已起,後洞正是左風竅,聞說黑風間日一出,每出定必回轉,日期又是不定,穴中除冷得稍好外,危機更多,反正身臨奇險,無事便罷,萬一黑風侵入,或是敵人強躲進來,此外更無抵禦之物,反正是糟,隻索仗此一試了。
心念一動,不由手伸囊内,将珠握住。
因記得時雷珠大僅如豆,紫碧二色相映閃光,妖道行家,發現珠光入内劫奪,反倒引鬼人室,臨機忽然慎重,未敢取看,隻握了一粒在手内,靜待時機。
自從妖道被困,寒潮退後,三人雖知說話已可聽聞,惟恐對頭警覺,除偶然以目示意外,全未開口。
柳春暗持陰雷,以備萬一,誰也不曾得知。
就這幾句話的工夫,第二次寒潮已然湧出。
這次威勢更大,出洞便是一股灰白色的冷氣,和先前黑風出洞情景相仿,隻是勢子較急。
那黑色風柱不下千百根,本在右洞之側環繞朱、楊二人寶光以外互相急轉,中間各有一點空隙,層次分明,并不挨攏。
兩洞相隔二十來丈,起初風柱之外尚有黑氣迷漫波動,因朱、楊二人所到之處成了中心,風柱之外黑煙如潮,齊往上湧。
随着風柱轉動,黑煙逐漸減少,可是風柱也随着加大增多,于是空出大片地面。
寒潮出來,如若照直上升,并不至于撞上,無那兩件東西氣機相引,寒潮剛突向前才兩三丈,倏地掉轉,驚虹急竄,徑向風柱叢中猛撞上去。
照例寒潮一起,群響頓寂,連說話聲音都吃凍住,不能人耳,這次卻是不然,許是風力太強,人語雖未聽到,那驚風怒嘯之聲卻大得出奇。
始而寒潮與風柱一撞,潮頭灰白色的寒氣便自散落,後面的立即狂湧激射而出,一齊擁到風柱中去,好似略微挨近便被吸收了去,不見再起,可是風柱旋轉越急,漸漸長大挨攏,密壓壓環成一個大厚圈子。
這次寒潮出得勢猛,完得更快,一會便自發完,不見一點影迹。
所有風柱卻互相摘擠排蕩,發出一片軋軋之聲,合為巨哄,繁喧震耳,同時黑煙滾滾,翻飛激射,左近地面上矗立了數千百年堅如精鋼的冰柱石筍,挨着便折,晃眼碎裂大半。
三人存身的壁洞幸在風後,黑風寒潮又是環攻一處,隻看出風力奇大,不曾受害,可是狂風怒号,越往後勢越增強。
附近風穴的壁洞,被風潮融合的黑煙略微掃中了一些,岩石便即碎裂,紛紛崩墜,斷石殘沙立被黑風卷起,滿空飛舞,轉眼又成了大小風柱,互相急轉,沙石磨擦,發出千萬點的火星,明滅閃動,四下迸射,宛如大雨,看去越發駭人。
朱、楊二人知道寒潮黑風一遇先鬥,寒潮如盛,不被黑風吹蕩開去,兩下立合一體,危險萬分,本想仗着法寶奮力防護,挨到風勢自行減退,方有脫身之望,開頭未敢妄動,及見風與潮合,威力暴增不已,先前環繞風柱,勢愈加強,看出黑風受了自己感應,萬無自退之意,并且越往後形勢越險,風柱激撞不休,少時自行爆裂,防身寶光一被震散,立成畝粉。
朱護自信法寶威力,固是躍躍欲試,楊笠子也覺危機一瞬,除用法寶一試,死中求活外,别無善策,也不再勸阻。
互相示意商計,立以全力施為,一面準備防禦。
朱護手中神火筒早就備好,先将火筒口往外一指,三團酒杯大小赤紅如火的精光,立由筒口飛出,随着二人手指,由三層防身寶光交替閃動中,飛向光層之外。
此時朱護也頗具戒心,行事審慎,上來不曾遽發,為防震破風穴引出巨變,并還避開身後,特意轉向外面,等三粒太陽神雷穿将出去,緊附外層寶光之上,方始觑定前面正在互相擠軋的一排風柱,手挽靈訣往外一揚,三粒神雷方離光層飛起,朝前直射,相繼穿人風柱叢中。
此寶原經朱護采取日華陽精煉成,專為抵禦峨眉派太乙神雷之用,收發由心,威力至大。
一見穿入風柱之中,未被風力強行激發,以為有了生機。
神火先将風柱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