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了。
”
從香初閣出來,慶王妃神色無比疲憊。
江小樓體貼道:“母親,你沒事吧?”
慶王妃輕輕搖了搖頭,已是心如死灰:“事實就擺在眼前,他卻像是個瞎子一樣根本不肯相信。
我真想問他一句,裡面躺着的是他的妻子,我就什麼也不是嗎?當我被冤枉的時候,他隻會拼命叫嚣我是個賤人,而對方不過落了兩滴眼淚,他就心疼的不得了。
我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要受這種折磨。
”
江小樓望着王妃,隻是輕輕笑起來。
明明知道對方不把你放在心裡,明明一而再地讓你失望,明明你心裡什麼都明白,為什麼情願忍受二十多年。
早在順夫人還是個侍妾的時候,你就可以動手除掉她,婦人之仁的結果是養虎為患,一忍再忍的結果是退無可退。
“母親,若你不能面對這一點,你永遠沒辦法戰勝她。
”江小樓望着慶王妃,突然說了這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慶王妃看着江小樓,心頭微微一動:“今天的一切,其實你早就料到了?”
江小樓微笑:“不錯,我早知道她會這樣做。
不光是我,就連順夫人自己都很清楚,她的所作所為其實沒辦法撼動母親的嫡妻之位,可她還是義無返顧地做了這件看似愚蠢的事。
母親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慶王妃一驚,蓦地睜大眼睛。
“您好好想一想,這些年來順夫人所做的一切,永遠隻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離間,她會不惜一切代價,讓王爺厭惡您、疏遠您,讓你們的感情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今天她表面上輸了,可實際上她獲得了王爺的憐憫和同情,而母親你表面上赢了,可你失去了王爺的尊重和親近。
她再一次用那套用濫的腔調,證明母親你的失敗。
”江小樓的字句無聲,笑容一如既往,卻毫不留情地在慶王妃心頭刺了一刀。
慶王妃猛然怔住,一時喉頭哽咽,竟至于啞然無聲。
江小樓看着慶王妃,唇緊緊地抿着,清澈的眸子裡神情複雜。
一個女人如果不能看清自己的處境,一輩子等着男人回心轉意,那她永遠無法狠下心腸。
從頭到尾慶王妃都瞻前顧後,表面上對順夫人咬牙切齒,實際卻壓根不敢往死裡下手。
究其原因,王妃還對慶王有留戀,盡管她自己不承認,但本質上她的心底還希望着有朝一日這個男人可以回頭認錯。
作為女人,江小樓可以理解王妃的心态,畢竟丈夫是一個女人畢生的希望,更别提他們二人是結發夫妻。
但作為旁觀者,江小樓對于這樣的王妃感到無比失望。
“母親,不是所有的錯都能原諒,更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原諒。
慶王如果願意回頭,二十年還不夠他反思嗎?你以為他看清了順夫人的真面目便會回到你身邊,不,我之所以讓你看到今天這一幕,就是要告訴你,哪怕他看透了、看穿了,他還是會選擇自我欺騙。
因為他就是喜歡順夫人,哪怕這個女人又壞又惡毒,他也會想方設法給自己找出理由來相信她。
正相反,得不到王爺寵愛的你,哪怕再溫柔再善良,在他心底也隻是一個陌生人,一到了關鍵時刻他第一就會選擇懷疑你!”
慶王妃手中的帕子不知不覺落在地上,帕子上原本繡着一朵并蒂蓮,此刻已經沾染了灰塵,零落成泥。
慶王妃心頭巨震,慢慢地,慢慢地,她看着江小樓,啞聲道:“那我……應當如何?”
江小樓親自彎腰撿起了帕子,拍了拍上頭的灰塵,重新還給慶王妃,語氣平穩道:“王妃若要慶王回心轉意,我有的是法子,但你若要他的心永遠停在你的身邊,天神也無法辦到。
”
“我不要他的心,我也不要他回心轉意,再也不要了。
”慶王妃深吸一口氣,幾乎覺得每一次呼吸都引起胸腔的疼痛,“我要順夫人給雪兒償命,我要他們為我這些年的痛苦付出代價。
”
江小樓輕輕托起王妃的手肘,扶着慶王妃往回走,眸子若含了水波,流轉着熠熠光芒:“母親,若要達到你的目的,其實也不難……”
一陣風輕輕吹過,模糊了江小樓的語聲。
慶王妃不禁凝視着面帶微笑的她,不由自主的想到,雪兒就像是一個蹒跚學步的孩子,處處需要自己的呵護與保護,而小樓卻……
慈安堂,太陽悄悄照進窗格,整個屋子裡都顯得亮堂堂的,蒙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
青桐裝好水煙,用手托着遞給老王妃。
她用嘴咬住煙管,輕輕吸了一口氣,煙壺裡頓時發出細微的咕嘟咕嘟聲,她的口中吐出一長串的煙圈。
老王妃輕輕地歎了口氣:“想不到這家裡還出了個捧心的西施,啧啧,都是他慣得!”
王妃垂下眼皮,淡淡一笑,“若非食盒是您所送,隻怕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
老王妃瞧她一眼,輕飄飄地哼了一聲。
老王妃是最重視體統的一個人,在王妃沒有犯下大錯的情況下,她是絕對不贊同慶王動正妻的。
順夫人的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