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名其妙收留了一個男客,如今她又解釋不出此人到底是何身份,依我看,必須重重嚴懲才是,免得亂了家裡的規矩!”
慶王臉色陰沉:“順夫人,你說這話可有依據?”
順夫人淡淡一笑:“人證物證均在這裡。
”她一努嘴,王爺便看到跪在那裡瑟瑟發抖的一對年輕人,不由火從心起:“翩翩,這是怎麼回事?”
翩翩剛才一直一言不發,讓順夫人得意到了極緻,此刻她卻哇地一聲大哭起來,越哭越是傷心,期期艾艾地道:“王爺,我雖出生微賤,卻也不是那等不知禮數的人!這人不是旁人,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呀!”
慶王渾身一震:“你說什麼?”
順夫人冷笑一聲:“這位公子,剛才你自報家門說自己是姓鄭的,這位翩翩姑娘卻是姓姜的,二位不同姓,如何是同一家出來的?”若說往日,她完全可以讓别人出頭指證翩翩,可如今她寵愛漸失,那些人見風轉舵,少有再願意替她賣命的,不得不自己淌這場渾水。
翩翩淚如雨下,滿面凄楚,似是怯弱不勝的模樣:“夫人有所不知,我在兄弟姐妹中最小,可惜家中貧困實在難以養活,父母不得已便将我送給了姜家撫養,後來跟着養父母四處奔波,說起來我們也失散了多年,近日剛剛相逢,我還沒有來得及向王爺禀報。
”
“滿口胡言,剛才你們在屋裡說些什麼,當沒人知道嗎?”順夫人看向了婢女小慈,不動聲色地示意她開口。
小慈立刻道:“奴婢雖然離得遠,卻聽見什麼情啊愛啊,他們兩人還緊緊相擁……”
聽了這話,慶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順夫人哀歎一聲,眼底憤恨隐匿得極好:“翩翩姑娘,王爺如此寵愛你,你卻做出對不起他、有損王府聲譽的事。
事到如今,你大方承認就罷了,王爺心軟,說不準還會放你一條生路,你何苦要編造出這樣的故事,倒叫王爺心裡更不快……”
翩翩仰着脖子道:“王爺,你信我,我怎麼會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子!”
王妃輕輕一歎:“事已至此,這種事情必定得好好調查,不可誤了人,也不可放縱。
”
翩翩含着眼淚,越發美豔不可方物:“是,請王爺查個清清楚楚,還我一個清白,我便感激不盡!”
慶王瞧見她一副可憐模樣,又說的痛心疾首,不禁有些遲疑,翩翩知道對方憐惜自己,心裡一酸,不由放聲大哭起來。
慶王終究下了決心:“你們馬上就去把鄭浩的父母帶來,我倒想知道,到底誰在撒謊!”護衛立刻急匆匆地去了。
順夫人也不着急,該調查的她早已調查過,鄭家從未有過翩翩這個女兒,王爺注定白跑一趟。
她隻冷眼看着對方,慢慢地道:“這事暫且不提,還有一樣——”說完,她取出一隻錦匣,打開後露出丹藥,語氣帶了三分警醒:“王爺,這丹藥您還是不要再服了。
”
“這丹藥怎麼會在你手上?”慶王面上無比吃驚。
順夫人面上才有三分愧疚:“王爺,我隻是擔心您的身體,便想方設法取這丹藥來,還求您先不要生氣,聽我把話說完。
來人,請周大夫進來。
”
周大夫進了客廳,他一直都是王府的老大夫,可是自從王妃的藥出了問題,慶王妃便不再用他,轉而請傅朝宣來看診。
但周大夫醫術高明,慶王對他還是十分信賴,所以他得以繼續出入慶王府。
此刻慶王妃目光冷沉地看了他一眼,周大夫心裡一跳,隻垂着頭道:“見過王爺,王妃。
”
慶王妃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周大夫,好久不見。
”
周大夫隻死死垂着頭,不敢面對慶王妃冷漠的眼神。
順夫人提醒他别忘記正事:“周大夫,這丹藥你應該已經驗過,現在就請你向王爺說明,究竟這丹藥裡有什麼?”
周大夫咬了咬牙,立刻道:“這丹藥乃是用鉛沙和松青所煉,還含着地黃、繭絲子、鹿角膠、虎骨、人參等多種藥方調配而成。
”
“好啦,直接說功效吧。
”慶王妃滿臉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周大夫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道:“這藥固然一時有助房事,但若是長久用,必定會嚴重耗損,怕是服個半年……就會、就會靜脈耗損,一命嗚呼!”
聞言,慶王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順夫人面上難忍得意,目光格外陰冷地看了一眼江小樓,而對方卻隻是低頭喝茶,對這一切恍若未覺。
順夫人以為她是在故作鎮定,面上冷凝道:“王爺,您都聽見了吧,想不到這翩翩姑娘為了固寵竟然不惜傷害王爺身體,真乃罪大惡極!您是知道的,我素來不是那等拈酸吃醋的人,許多年來從不曾與任何人為難過,若非她行事超過底線,我也絕不會在王爺面前揭露她,我全心全意……都是為了您啊!今天哪怕您要誤會我,我也非說不可,這等蛇蠍女子,斷不能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