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李未央說的,顯然是在征詢她的意見,李未央眉頭似是不經意微微一挑,過了片刻方道:“公主,這就要詢問這殿内的宮女了,既然是安神香,普通人是不可能接觸到的,更别提這宮中的外人了?”
柔妃和九公主顯然都很贊同這種說法,皇帝皺了皺眉頭,道:“今日到底是誰在殿内伺候!”
所有人都看向那個一直被護衛押着,跪在角落裡,垂着頭顱的粉衣宮女。
外面的哭聲越來越大,魆魆的,一聲賽過一聲好像鬼叫一般。
皇帝已經沒了耐心,正要發怒,一名太監壯着膽子道:“回禀陛下,是錦兒。
”
叫錦兒的宮女,突然用雙膝挪動着,一點一點挪動到了皇帝的跟前,護衛們見到這種情況,幾乎以為她有什麼企圖,紛紛拔出了刀劍,然而柔妃卻道:“陛下,她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
皇帝見那宮女從始至終沒有别的舉動,便揮了揮手,護衛們收了刀劍,退回各自守護的地方。
皇帝冷聲質問道:“這安神香,可是你動了手腳?是何人指使你的?”
拓跋真覺得那錦兒神情有幾分不對,起身道:“父皇,請你将這宮女交給兒臣,我一定能讓她說出實話!”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一道聲音道:“陛下,此舉不妥。
”
皇帝回頭看過去,仿佛情不自禁就又問了一句:“為什麼?”
柔妃淡淡轉頭,卻不出聲,望定李未央,微笑着靜待她說完。
李未央聲音平靜,聽不出絲毫的異樣,甚至于她的口氣是軟軟的,當然,隻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的綿軟裡含了淬毒的針:“陛下,安國公主是三皇子妃,這案子當然不能交給他來審問,否則便有不公正的嫌疑。
”
安國公主是皇家的媳婦,她在國喪時作出這種事,若是不能證明她的清白,便隻有死路一條,不管她是不是别國公主,結局都是一樣的。
可她畢竟是拓跋真的妻子,她一死,拓跋真便會成為衆矢之的,就連越西都不會放過他——他們會把這筆賬記在拓跋真的身上,因為他是她的丈夫。
所以,不管拓跋真是否喜歡安國,他都會不惜一切代價袒護她。
這一點,皇帝自然是明白的。
他也不想處置安國公主,所以才更有必要找到幕後的主使,查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才使得對方出這樣狠毒的法子來陷害安國。
外面的哭聲很大,幾乎掩蓋了李未央的聲音,因此,她的話明明缭繞盤旋,近在耳畔又仿佛彼岸天邊。
李未央美目之中似乎又别有深意,皇帝面上紋絲未動,心底卻忍不住一震。
“陛下,請您親自審問吧,臣妾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柔妃這樣道。
安國公主就在此刻突然嘤咛了一聲,從迷蒙之中醒來,衆人聽見了聲音,都回過頭,用各色的目光看着她。
她一愣,随即剛才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進了頭腦,頓時面色變得慘白,她盯着那錦兒,想起了那神秘的香味,立刻明白過來,怒聲道:“你這個賤人!是你!是你陷害我!”說着,她快速地爬起來,不顧一切就沖上去給了錦兒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力氣極大,将錦兒整張臉都打得歪在半邊,錦兒冷笑一聲,卻是毫不在意,安國公主怒到了極點,竟然不顧儀态,一頓拳打腳踢,皇帝怒喝道:“還不抓住她!這樣成何體統!”
立刻有四名宮女沖上去,将安國公主攔住,她卻披頭散發,凄厲哭道:“父皇,我是被冤枉的!是有人下了藥,故意陷害我啊!”
李未央冷笑,陷害你?這都算是輕的,如今你所受到的羞辱,不過是一點皮毛而已。
皇帝點了點頭,望着那錦兒道:“你聽見剛才所有人說的話了?若是你什麼都不肯說,朕便将你交給三皇子,他會想方設法讓你說出實話的。
”
錦兒自嘲一笑:“事到如今,奴婢沒什麼不能說的,不錯,的确是奴婢所為。
”
安國公主怒聲道:“父皇,你聽見了!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說着,她怨恨的目光投向李未央,第一個念頭就是對方設下陷阱來陷害她,隻可惜現在她沒有證據!不!隻要咬死了錦兒,一定能夠查到李未央的身上!
安國公主的想法,拓跋真也有,所以他冷聲呵斥:“錦兒,你為何要做這大逆不道之事?”
“大逆不道?”錦兒發出一聲輕笑,上身挺得筆直,眼睛裡仿佛藏着一條陰毒的蛇,“我是為了我的姐姐報仇而來!”
九公主奇怪道:“你的姐姐,是什麼人?”
錦兒冷冷地道:“我的姐姐便是張美人宮中的宮女如織,張美人被陛下發現和太子幽會,所以連累我姐姐如織一起被處死,我當然要為她報仇雪恨!”
所有人的面色都變了,拓跋真感覺不妙,直覺告訴他,這個宮女的所作所為,全部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若是讓她繼續說下去,怕是會說出什麼不好的來!他立刻道:“父皇,您不要聽信這宮女巧言令色,還是将她交給兒臣,相信經過認真審問,她一定會說真話的。
”
李未央慢慢道:“這是要嚴刑拷打麼?三殿下,這樣出來的證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