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胡順妃震驚地看着他,失聲道:“陛下——”
“陛下有命,娘娘恕罪。
”那老太監一揮手,便有四個太監上來将胡順妃擡了起來,胡順妃拼命地叫了起來:“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陛下!盛兒,救我!快救我!救救我啊!”
湘王面無人色地倒退了一步,随後猛地意識到了什麼,想要上去抓住順妃的胳膊,卻被旭王擋在面前:“湘王殿下,我勸你不要管。
”旭王冷冷的目光一下子驚醒了元盛,他立刻明白,若是自己現在上前,隻會激怒皇帝,令他連自己一起懲罰!當然,旭王也不是好心,而是不想自己礙手礙腳阻撓行刑!
胡順妃拼命地掙紮,頭發一下子全都散了開來,美麗的珠寶掉了一地,甚至連藕節似的手臂和肩頭露出來了也渾然顧不上,隻是尖聲驚叫個不停,嘴巴卻很快被帕子堵住,宮女太監們驚恐地看着這一幕,幾乎都驚呆了,所有人眼睜睜看着胡順妃被丢進了那個大的浴桶,胡順妃掙紮着往上爬,可是四個太監卻按着她的頭,拼命地往下按,然後,她美麗的面孔開始變得猙獰,掙紮開始變得淩亂,這時候李未央看見她勉強伸出來的雪白手臂上,竟然挂着四五隻黑色的蠍子,那蠍子不斷地糾纏着她,她輾轉号叫,卻發不出聲音。
李未央望向皇帝,對方的面上依舊是那種頭痛的、病恹恹表情。
原來這浴桶裡面,裝着的竟然是滿滿的、鮮活的、張牙舞爪的活蠍子。
從數量上看,那些蠍子足有兩三百隻那麼多。
殺頭或者剮刑,也比被扔到蠍子堆裡面好一些。
蠍子們憤怒地爬上胡順妃柔軟的軀體,甩尾猛蜇。
胡順妃号叫不已,宛轉掙紮,絕望驚恐的表情遠甚于千刀萬剮。
然而她越是掙紮,蠍子叮蜇就越厲害。
無數的毒液,蜇入她的體内,讓她整個人青筋暴漲,身體腫脹。
宮女太監們有人膽小,用衣袖遮住了眼睛,或是低下了頭,根本不敢去看。
元烈的目光冰冷,他并不畏懼這樣的場面,但他走到了李未央的身前,擋住了她,當然,他知道她并不害怕,可這樣的場景,看了之後難免會在腦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怕她晚上會更加睡不着……
“烈兒,别站在遠處,來看啊!”皇帝微笑着向他揚手,招呼着他過去。
元烈同樣微笑道:“陛下,我見不得血,還是站遠一點好。
”從前,他必須站在李未央的身後讓她保護,漸漸地,他學會了讓自己擁有一顆冷酷的心。
隻有這樣,才能夠替她隔絕一切的危險。
所以,明知道皇帝不太正常,還引他來看。
湘王渾身顫抖,幾乎不敢擡起眼睛去看,甚至不敢開口說一個不字。
皇宮内庭護衛共有二千多人,皆披甲待诏,刀劍齊全。
特别是皇帝身邊貼身的那些太監們,表面上都容貌尋常,可他知道那些人個個武力絕倫。
如今這些人正用眼睛盯着他,如果他試圖去救胡順妃,片刻之間,那些人就會飛身過來砍掉他的腦袋。
不僅他們,還有外面的護衛皆緊握刀柄。
倘若皇帝一聲令下,肯定都會毫不猶豫地沖上來。
他隻能懦弱地看着,嘴上都咬出了血,卻是面如黃土,呆立無語。
皇帝扭頭看他一眼說:“你為什麼不說話,不為你母妃求情嗎!”
湘王心中已然驚恐到了極點,嗫嚅半晌,擠出幾句話:“大事均由父皇處理,兒臣不敢置喙。
”
皇帝微笑了一聲:“真是朕的好兒子。
”這話說得語氣異常溫柔,卻也讓人毛骨悚然。
湘王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幾乎不敢言語半句。
皇帝看了那浴桶一眼,神情更加柔和:“這蠍子朕養了幾年,倒是可惜了。
”這種蠍子叫做藍蟄,生長在越西的深山之中,有一種特性,毒針極細,雖然毒性很大,然而被蟄了片刻之内卻不會立刻緻死,反而渾身劇痛難忍。
所以,浴桶裡的胡順妃不斷地掙紮,拼了命想要從裡面爬出來,卻有一個太監一直死死按住她的頭頂,把她往桶裡按。
随後,李未央看見有血一點點蔓延了出來,一直流淌到了地面,裴後冷漠地看着這一幕,面色沒有半點波動。
郭夫人攥緊了手,别過臉去,李未央一直站在她的身邊,靜靜望着。
“那蠍子的毒針十分尖銳,刺進人的身體會不斷湧出血來,這麼多蠍子,痛楚可想而知了。
”元烈輕聲地道,“過去有很多人不是被毒死,而是活生生疼死的。
”
李未央望着,隻覺得那些黑色的蠍子十分可怖,便是她都覺得如此,更何況一旁的那些宮女呢?一個個都是面色煞白,吓得瑟瑟發抖。
南康公主更是已經站不住,軟軟地靠坐了下去。
浴桶裡面的血越來越多,卻都是帶着褐色的毒液。
皇帝淡淡一笑,道:“加水。
”
太監頭也不擡,便吩咐人不斷往桶裡繼續放冷水,血漸漸和水融合在一起,整個浴桶都被染紅了,血水竟然一點點地漫過胡順妃的腿、胸口、胳膊、肩膀,最後是脖頸,最後,逐漸淹沒她的頭部。
這場景委實是過于奇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