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明顯的失德,文武百官畏懼裴家權勢,皆數倒向太子。
殿下即便娶了我,得到郭家全力支持,苦心孤詣,慘淡經營一些年,縱然可以強行奪位成功,也不免遺臭萬年。
史書上會說,殿下是謀逆篡位,亂臣賊子。
常言說,名不正則言不順,殿下自己不怕成為千古罪人,卻不要拖累一心為你着想的郭家才好。
”話是這樣說,她卻是在提醒元英,不要妄圖把郭家拉下水,謀逆一事,郭家絕對不會做的。
元英盯着李未央,越發贊賞她的冷靜理智。
他如今最為顧忌的,便是太子地位穩固,裴後勢力龐大,隻是他不露聲色,淡淡一笑,道:“我當然知道局勢如何,可我更相信,太子這副假面具不會一直戴着,他總有一天會露出本性,到時候,你便會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這江山社稷,百姓安危。
嘉兒,今日對你的求婚一直都算數,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明白,誰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說完他看了遠處一眼,笑道:“你另外的一個追求者來了,我該退場告辭。
”說完他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李未央目送着他的背影,卻是歎了一口氣。
元英十分聰明,也很是謹慎,尤其是舉手投足之間竟然隐隐有帝王氣象,又肯放下身段與人結交,絕非甘心長久居于人下之輩。
将來他若是争奪皇位,必定是一場血戰。
他今日突然提起這件事,可見很快便有所行動了。
可是對于李未央自己而言,她不願意摻合在皇子之間的争奪。
她的目的,不過是那高高在上的裴後而已。
元烈很快地走到了李未央的身邊,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她,随即自嘲地笑了一下,勾勒出冷酷神情,他薄唇微啟,低低道:“看樣子,元英一定是說了什麼。
”
李未央微笑地轉頭看了他一眼:“他說什麼重要嗎?還是你依舊為他的話而在意?”
元烈的見識早已不同于在大曆的時候,那時候他隻是李家的三少爺,對于世情并不熟悉,對于人心他也看不透。
如今他已經是越西的旭王殿下,曆練的事情多了,心境看着都開闊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開朗,驕傲,還有一種淩厲的霸氣。
他微微一笑,面上卻是無比的自信:“元英說什麼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的心,是否依然沒有動搖?”
“動搖?”李未央笑了笑,“我倒是想要動搖,隻不過對方要的不是李未央,而是郭嘉,你明白了嗎?”
李未央和郭嘉到底有什麼不同嗎?看起來她們是同一個人,但事實上兩者卻有顯著的不同。
李未央是安平郡主,隻是她自己,隻是一個千裡迢迢而來,無依無靠的女子。
而郭嘉,背後則是強大的齊國公府,還有五個無比優秀的哥哥。
得到了郭嘉,就等于得到了齊國公府的支持。
這一點,雍文太子知道,元英知道,所有人知道。
這個世界上,誰才是為了李未央而來的呢?
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郭舞站在不遠處,看着旭王和李未央站在一起,是那樣的賞心悅目,心頭掠過一絲妒火。
從第一次見面,她的一顆放心,便落在了旭王元烈的身上,她從沒見過那樣的男子,從沒見過那樣潇灑的風姿,從沒見過那樣出衆的相貌。
她在心中暗暗發誓,将來有一天,總要讓這對所有女子都不屑一顧的男子,對她産生青睐。
她費盡了一切的心思,去赢得他的注意。
有一回,她刻意落了一方手帕在對方的面前,原以為,他會像其他人一樣,撿起羅帕送到她面前來,這樣他們便熟識了。
她也有機會多和他說兩句話,讓他為自己的美貌所迷惑。
就像從前她一直所做的那樣。
可惜旭王元烈看都沒有看一眼,筆直地從那方羅帕上踩了過去。
在那一瞬間,她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這方被弄髒的羅帕一般,摔成了兩瓣。
從那時候開始,她便明白,旭王元烈是一個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他的眼中根本沒有這些嬌滴滴的千金小姐。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她托自己的父親想方設法的邀請元烈來郭府,原本想要在他面前展示一番琴棋書畫,讓他明白自己是一個多麼優秀的名門閨秀,引他來求親。
可惜,自己的父親不夠分量,旭王元烈早就把他兵部尚書的帖子丢到了一邊,看都沒看一眼。
也許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她和父親一樣對齊國公府充滿了憎惡。
想也知道,若她擁有郭嘉的身份,旭王元烈怎麼會對她視若無睹呢。
不管從哪個方向看,自己怎麼都比郭嘉美貌?不是嗎?男人都應該喜歡漂亮的女子,怎麼會對容貌不如自己的郭嘉這樣上心呢?還不是為了齊國公府的權勢!若非李那個女人的存在,自己一定能夠成為堂堂正正的旭王妃。
太子雖好,可惜她卻隻能做個側妃,怎麼會不委屈呢?!郭舞的心中憤怒的想着,不留意間,咔嚓一聲,尾指的指甲斷在了手裡,她的面上掠過了一道寒光。
不遠處,蔣南向她走了過來,避開衆人的目光,輕聲地道:“一切都安排好了嗎?”
郭舞冷笑一聲道:“我做事情,南公子自然可以放心,那李未央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蔣南看了一眼她美麗的容貌,隻是冷冷一笑道:“郭小姐,這麼有把握嗎?可千萬不要到了關鍵時刻出什麼纰漏,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啊。
”
郭舞的面容沒有絲毫的變化,眼眸卻變得更加的冷酷,她的心中對郭嘉沒有絲毫的好感,甚至充滿了憎惡。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