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之神。
來了一隻蟲子。
塔瑪拉尼看着自己的繼視投影,覺得這隻蟲子體形并不龐大,體長目測大約五十米。
什阿娜距離張開的口器隻有大約三米,觀察她的人都能清晰地聽到沙蟲體内火焰升騰的聲音。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什阿娜質問道。
沙蟲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但是她并沒有退縮。
巨獸身下的沙地嘩啦作響,而她卻置若罔聞。
“快說!”什阿娜語氣強硬。
沙蟲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什阿娜卻歪着頭,好像在聽它說話。
“那就回去吧。
”什阿娜說道,她揮了揮手,示意沙蟲離開。
蟲子順從地向後退了幾米,然後便鑽進沙地回去了。
這一次對話并沒有很多交流,但是卻令男祭司争論了很多天,姐妹會則通過卧底欣喜地監視着他們的情況。
他們不能直接詢問什阿娜,不然他們偷聽她的事情就敗露了。
她也仍然和以前一樣,拒絕讨論關于她去沙漠的任何事情。
斯蒂羅斯依然狡猾地旁敲側擊,結果完全如姐妹會所料。
什阿娜有幾天醒來之後,便會說:“今天我要到沙漠裡去。
”然而,事先毫無任何征兆。
她有時候用沙槌,有時候則跳舞,沙蟲便會從人類視野之外的沙地來到她的眼前。
什阿娜單獨站在蟲子前面,對它說話,其他人則聚精會神地聽她說的每一句話。
一份又一份錄像經過塔瑪拉尼的手,交給了聖殿,她發現這些錄像頗有意思。
“我應該恨你才對!”
這将會在那些男祭司裡激起怎樣一番軒然大波?杜埃克希望開展一次公開讨論:“我們所有人是否都應該憎恨分裂之神,同時愛戴他?”
斯蒂羅斯表示神的意願尚不明确,以此阻止了杜埃克的這項提議。
什阿娜曾經問過一隻巨大的沙蟲:“可以再讓我騎你一次嗎?”
她走了過去,沙蟲卻向後退了退,不讓她上去。
還有一次,她問沙蟲:“我必須和這些祭司待在一起嗎?”
除此之外,她還問了這隻沙蟲很多其他的問題,例如:
“你把人們吃下去之後,他們都去哪裡了?”
“大家為什麼不跟我說實話?”
“我應不應該懲罰那些壞蛋祭司?”
塔瑪拉尼聽到最後一個問題,笑了出來,她知道這個問題會在杜埃克那裡造成巨大的震動,她的卧底很快便如實彙報了祭司的憤慨。
“他怎麼回答的她?”杜埃克問道,“有人聽到了神的聲音嗎?”
一名議員奓着膽子說:“他或許是直接将回複傳到了她的心裡。
”
議員的話音未落,杜埃克就搶過了話頭:“若真是如此,我們必須直接問她神吩咐了她什麼事情。
”
什阿娜拒絕參與這些讨論。
塔瑪拉尼在報告中稱:“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力量有多大。
斯蒂羅斯雖然依然時常慫恿,但是她現在不怎麼去沙漠裡了。
這件事情的吸引力已經逐漸變弱,這我們之前或許也已經料到了,恐懼和欣喜的效果隻能持續這麼久。
不過,她學會了一個行之有效的命令:‘走開!’”
姐妹會認為這是一個重要的進展。
既然分裂之神都服從了她的命令,也就沒有祭司膽敢質疑她下達這種命令的權力了。
塔瑪拉尼在報告中稱:“那些祭司正在沙漠中修建高樓。
什阿娜再次走入沙漠的時候,他們希望能夠在更加牢固的地方觀察她。
”
姐妹會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她們甚至動用了一些手段,加快了這些工程的進度。
每一座高塔均設有捕風器,配有維護人員,建有水障、花園以及其他文明設施。
一座座高樓都是一個個小型社會,拉科斯的人居區域随之延伸至了沙蟲的領地。
先驅者的村莊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這是什阿娜的功勞。
普通民衆說:“她是我們的祭司。
”
杜埃克和他的衆位議員百思不得其解:撒旦和夏胡魯共存一體?斯蒂羅斯每天惶惶不可終日,唯恐杜埃克将這個事實公之于衆。
斯蒂羅斯提議将杜埃克送入蟲口,但是最終被自己的顧問否決了。
他還曾暗示祭司什阿娜可以在事故中意外喪命,所有顧問聽到之後統統大驚失色,他自己也覺得此舉風險過大。
他說:“即便我們拔掉了這顆眼中釘,神可能還會派來一個更加棘手的使者。
”然後,他告誡衆人:“古籍上說,将會有一個孩童來領導我們。
”
斯蒂羅斯此前一直認為什阿娜不過是肉體凡胎,最近才開始将她視為非凡之人。
什阿娜身邊的那些人,包括卡尼亞在内,看得出來,都已經愛上了這個女孩——她是這麼單純,這麼陽光,又這麼機靈。
很多人發現,連杜埃克對什阿娜的好感也日漸增加。
任何人如果受到了這種感染,姐妹會都能立刻發現。
這種效應自古便有,貝尼·傑瑟裡特知道這種迹象有一個名字:擴大崇拜。
塔瑪拉尼在報告中稱,拉科斯各地的人們不再向撒旦或夏胡魯祈禱,他們已經紛紛轉向了什阿娜,整個星球出現了重大的變化。
塔瑪拉尼在報告中稱:“他們明白,什阿娜會替弱勢人群說話。
這個局面我們非常熟悉,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那個死靈什麼時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