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走了三個晚上,他說他們走的是“帕特林的記憶之路”。
今天是第四個夜晚,特格想到自己沒能預測到帕特林的行為所造成的合乎邏輯的後果,一邊走着,一邊為此而自責。
我明白他的耿耿忠心,但是沒有意識到那顆忠心最後會作出一個顯而易見的選擇。
我們共事了這麼些年,我以為自己對他的想法已經了如指掌。
帕特林,你這個渾蛋!你根本沒必要送了自己那條老命!
特格轉念一想,他确實有必要犧牲自己,這一點帕特林看到了,而這個門泰特沒有允許自己看到,邏輯和其他能力一樣,也有可能盲目。
正如貝尼·傑瑟裡特時常所說,也像她們時常所示。
所以,我們步行。
施萬虞絕對想不到。
特格不得不承認,走在伽穆的這些荒野之中,他形成了一種全新的視角。
大饑荒和大離散時期,植物生命在這片區域肆意生長。
雖然之後重新種上了一些植物,但也并沒有精心規劃和打理,還是變成了草木叢生的荒地,隐蔽的小道和路标是現在唯一的指引。
特格想象着少年帕特林探索這片區域的情形——星光之下,樹叢之間,可以看到那座岩石孤山,那裡又是一個凸出的海角,這裡的道路可以穿過那些蒼天大樹。
他和帕特林細化這個方案的時候,兩個人都認為:“他們以為我們會逃往某艘無艦。
誘餌必須把搜捕隊伍引向那個方向。
”
帕特林當時沒有說自己就是那個誘餌。
特格有些哽咽,他在内心安慰自己:鄧肯在主堡裡已經得不到必要的保護了。
這話确實屬實,第一天,他們藏在隐身毯下,躲過了空中搜捕隊伍的巡查,盧西拉戰戰兢兢了一整天。
“我們必須想辦法告訴塔拉紮!”
“有辦法的時候再說。
”
“你要是有意外怎麼辦?我必須知道你的整個逃跑方案。
”
“如果我有意外,你也沒辦法找到帕特林的路線,沒有時間讓你記住整條路線。
”
那天,鄧肯沒有怎麼說話。
他要麼靜靜地看着兩個人,要麼斷斷續續地打盹,每次醒來,眼神中都帶有一種怒氣。
第二天,鄧肯突然問特格:“他們為什麼要殺我?”
“他們想阻撓姐妹會為你安排的計劃。
”特格說。
鄧肯盯着盧西拉:“什麼計劃?”
盧西拉沒有作聲,鄧肯說:“她肯定知道,因為我應該把她當作依賴,我應該愛上她!”
特格覺得盧西拉極好地掩飾了她的氣餒。
她原本為這個死靈安排了很多計劃,現在卻已經完全被打亂了。
鄧肯的行為體現了另外一種可能:這個死靈是不是一個尚未得到培養的真言師?奸詐的特萊拉人還在這個死靈身上添加了什麼能力?
他們在野外的第二個傍晚,盧西拉一肚子的牢騷:“塔拉紮讓你來這裡,是為了恢複他初始的記憶!現在逃到這荒郊野外了,我看你怎麼辦!”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避難所?”
那天晚上,鄧肯沉默不語,但格外機警。
他的體内出現了新的活力,他聽到了!
鄧肯心想:絕對不能讓特格受傷。
無論避難所在哪裡,無論避難所是什麼樣子,特格都必須安然無恙地到達那裡。
到時候,我就知道了!
鄧肯并不知道自己會知道什麼,但是他現在堅信自己最終肯定會有所收獲,這片荒野一定會把他們帶到那個目的地。
他想起自己曾經站在主堡裡,看着這片野地,迫不及待地希望從那裡逃出來。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品味自由,那種自由的感覺便消失了,這片荒野隻是一條路徑,通向意義更為重大的所在。
盧西拉走在最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保持警醒,接受自己不能改變的現實。
她的部分意識牢牢銘記塔拉紮的命令:
“不要離開那個死靈,抓住時機,完成你的任務。
”
特格一步一個腳印地丈量着腳下的大地,這是第四個晚上了,帕特林說四個晚上差不多就能到達他們的目的地。
那個目的地啊!
伽穆星球有許多神秘之處,少年的帕特林曾經發現了這麼一個神秘的地方,整個緊急逃脫方案的中心便是這裡。
帕特林的話在特格腦中響起:“兩天前,我以個人偵察為由,又去了一趟那個地方。
還和以前一樣,沒有别人去過。
”
“你怎麼知道别人沒去過?”
“幾年前離開伽穆的時候,我采取了一些防範措施,隻有我才知道。
如果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