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林完全有能力接手指揮整支跨星球的軍事力量。
他的戰略出神入化,我曾經多次采納他的戰略。
”
“可是您說他最多——”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他覺得待在低層,自己會更加平易近人,我和他多次認識到這一點的重要性。
”
“團長?”鄧肯的聲音很小,隻算剛剛能聽到。
他怔怔地看着桌面。
“你的大腦已經掌握了那些機能,隻是還會有些沖動,不過用得多了,就沒問題了。
你在武器方面的造詣已經超過了同齡人。
”
鄧肯依然低着頭,問道:“我的同齡人?……長官,我多大了?”
正如指示所說,死靈隻會圍着核心的問題繞來繞去。
“我多大了?”一個死靈,哪裡有多大之類的事情。
特格冷漠嚴厲地說道:“你為什麼不直接問自己的死靈年齡?”
“死……死靈年齡?長官,我的死靈年齡多大了?”
男孩的話說得十分悲苦,特格覺得眼淚已經在自己的眼眶裡打轉。
塔拉紮事先告誡過他:“不要表現出太多同情心!”特格清了一下嗓子,掩飾了自己的情緒,說:“這個問題隻有你自己才知道。
”
特格收到的指示非常明确:“讓他自己思考那個問題!始終都要讓他注意自己的内心。
這個過程中,心理的痛苦和身體的痛苦一樣重要。
”
鄧肯渾身哆嗦地長噓了一口氣,他兩隻眼睛緊緊地閉着。
特格剛剛坐到對面的時候,鄧肯心想:時候到了嗎?他要開始了嗎?可是他完全沒有料到特格會對自己惡語相向,現在特格又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口氣。
他竟然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鄧肯惱羞成怒,特格以為他是傻子嗎?這樣的伎倆随便一個司令都能使得出來,他覺得這樣就能唬住他了嗎?嚴詞厲色對他人或許有效,但是絕對震懾不了我。
不過,鄧肯在特格的居高臨下裡察覺到了其他東西——一顆堅不可摧、合成塑鋼一樣的内核,是正直……是堅毅。
鄧肯看到了特格眼中的淚水,也看到了他掩飾内心的動作。
鄧肯睜開眼睛,直視特格,說道:“長官,我不想傲慢無禮,也不想忘恩負義,可是您如果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實在沒辦法繼續下去。
”
塔拉紮的指示非常清晰:“死靈達到絕望的臨界之後,你自然會知道。
沒有哪個死靈會掩飾這種情緒,他們的心智決定了這種狀态下的抉擇。
注意他的聲音和體态,他一旦到達這個點,你就能發現。
”
進入外部通道的時候,鄧肯差點進入了臨界狀态。
特格現在必須沉默,絕對不能說話,逼迫鄧肯提出他想提的問題,讓他順着自己的思路思考。
鄧肯說:“您知道我曾經有一次想殺了施萬虞嗎?”
特格張了張嘴,又合上了,什麼聲音都沒發出。
不能說話!可是男孩非常嚴肅!
鄧肯說:“我當時怕她,我不喜歡怕别人。
”他的視線落在了桌面上,“您曾經跟我說,隻有真正對我們有危險的東西,我們才會反感,抵觸。
”
“他會走過來,退回去,走過來,再退回去,反反複複若幹次。
什麼都不要說,等他跳進來再說。
”
“我不抵觸您。
”鄧肯說着擡起了頭,再一次看向了特格,“我隻是不想讓您當着我的面提‘死靈’。
可是,盧西拉說得對,真相即便傷人,我們也絕對不能抵觸。
”
特格抿了抿嘴唇,他此時說話的欲望非常強烈,但是還沒到“跳進來”的時間。
“我想過殺施萬虞,您不意外嗎?”鄧肯問道。
特格全身緊繃,一動不動。
他哪怕隻是搖搖頭,鄧肯都會以為他在回應自己。
鄧肯說:“我想過在她飲料裡下點什麼東西,可是隻有懦夫才會幹這種事情,我不是懦夫。
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幹出那樣的事情。
”
特格一言不發,紋絲不動。
鄧肯說:“霸撒,我覺得您其實在意我的事情。
不過您說得對,我們不可能成為戰友。
我要是活了下去,一定會超過您,到時候……我們也沒機會并肩作戰了,您說的是實話。
”
特格不禁深吸了一口氣,他的門泰特意識突然發現自己不可能忽視死靈強大的迹象。
最近,這名少年在某個地方,或許就是眼下,就在這間凹室裡,由少年蛻變成了一個男人。
這個突然之間的發現令特格黯然,事情發展得竟然如此之快!完全沒有正常的成長過程。
鄧肯說:“盧西拉其實并不像您這樣關心我,她隻是服從那個塔拉紮大聖母的命令。
”
現在還不是時候!特格提醒自己,他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鄧肯說:“您一直阻撓盧西拉執行命令,她到底是要把我怎麼樣?”
時候到了。
“你覺得她要幹什麼?”特格反問道。
“我不知道!”
“初始的鄧肯·艾達荷肯定知道。
”
“您明明知道!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我隻負責幫助你恢複初始的記憶。
”
“那就快恢複吧!”
“其實隻有你自己才能恢複。
”
“我不知道怎麼恢複!”
特格坐到了椅子的邊上,但是什麼都沒有說。
臨界點到了嗎?他感覺鄧肯的急切中還缺了什麼東西。
鄧肯說:“長官,您知道我會讀唇語。
有一次,我爬上了天文台,看到盧西拉和施萬虞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