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說話。
施萬虞說:‘他年齡是小!你不還是得執行命令?’”
特格小心翼翼地再一次順着鄧肯的目光看了過去,好像鄧肯偷偷地在主堡裡遊蕩一樣,窺探、尋找他不知道的東西。
他現在完全進入了記憶模式,沒有意識到自己還在窺探,尋找……不過是一種不同的方式。
鄧肯說:“我覺得她不是要殺了我。
不過您一直在阻撓她,您應該知道她要幹什麼。
”他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老家夥!問你話呢!聽見沒有?”
哈,徹底急了!
“我隻能告訴你,她要幹的事情和我的任務沖突。
塔拉紮親自要我保護你,幫你增強自身的能力。
”
“可是您剛才說我的訓練都……都有問題!”
“這是必要之舉,這是在為你恢複初始記憶作準備。
”
“我該怎麼辦?”
“你已經知道了。
”
“我不知道!您快說吧!”
“很多事情,别人不說,你也能學會。
我們跟你說過怎麼抗拒命令嗎?”
“求求您,救救我!”鄧肯絕望地哀号一聲。
特格強迫自己保持冷若冰霜的神态:“我不就是在救你嗎?你以為我在幹什麼?”
鄧肯兩隻手攥成拳頭,捶在桌子上,震得杯子乒乓響。
他狠狠地瞪着特格,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種詭異的表情,眼中透着迫切。
“你是誰?”鄧肯喃喃道。
這才是關鍵的問題!
特格的聲音好像一把利劍,砍在了忽然失去防禦的對方身上:“你覺得我是誰?”
鄧肯極度渴望的表情扭曲了他的五官,他隻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結結巴巴地說:“你是……你是……”
“裝什麼瘋!裝什麼傻!”特格騰地跳了起來,佯裝盛怒,惡狠狠地瞪着鄧肯。
“你是……”
特格甩出右手,“啪”的一個耳光打在了鄧肯的臉上:“我叫你抗命不從!”左手甩出,又是狠狠的一下,“抗命不從!”
鄧肯在電光石火之間作出了反應,特格大吃一驚,身上一時間好像觸電了一般。
這是怎樣的速度!鄧肯一躍而起,跳到了椅子上,借着椅子晃動,右臂劈向了特格的軟肋——肩部神經,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快如閃電。
特格憑借常年的作戰本能,向右邊一閃,左腿掃過桌面,踢中鄧肯的腰胯。
不過,特格仍舊沒能完全躲開,鄧肯掌根擊中了特格左膝蓋,特格感覺自己整條腿都麻了。
特格這一腳将鄧肯踢倒在桌上,男孩幾乎不能動彈,但仍努力想向後躲閃。
特格左手撐着桌子,右手猛地砸在了鄧肯脊椎底部的結合部位,他這幾天安排的訓練刻意削弱了這個地方的力量。
鄧肯全身一陣劇痛,他隻是呻吟了幾聲。
換了别人,現在肯定大聲痛叫,動彈不得,而鄧肯卻“哎喲”着爬向特格,準備繼續攻擊。
特格不得不繼續痛下狠手,每次都要确保鄧肯在劇痛之時能夠看到他的面孔。
指示裡說:“看着他的眼睛!”貝隆達為了強調這個步驟,告訴他:“他的眼睛看着好像看透了你,但是他叫出來的隻會是‘雷托’。
”
很久之後,特格很難再想起自己當時具體如何遵循流程喚醒了鄧肯。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後來按照命令行事,但是記憶卻去了别的地方。
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另外一件抗命不從的事情——瑟柏之亂,滿腦子都是動亂的情景。
他當時正值中年,不過已經成為聲名赫赫的霸撒。
他穿着自己最威武的軍裝,但是一枚勳章都沒戴(這一點頗為細緻),頂着正午的烈日,站在戰火與硝煙之中,前方是洶洶而來的叛軍,他卻什麼武器都沒有佩帶!
叛軍之中,許多人都欠他一條性命,多數人曾經誓死效忠于他,然而現在卻在反抗他。
特格站在他們面前,隻是想告訴這些将士:“我沒有戴那些勳章,你們不用想我們當年并肩作戰的時候,我曾經為你們做的那些事情。
我今天不會讓你們覺得我和你們别無二緻,我就穿了這身軍裝,隻想告訴你們我還是霸撒。
你們要是犯上作亂,就盡管來取我這條命。
”
将士紛紛扔下武器,擁到他的面前,一些指揮官跪在了老霸撒的腳下,特格大聲痛斥:“低什麼頭!跪什麼跪!這是新指揮官讓你們養成的壞毛病嗎?”
後來,他告訴那些造反的将士,有些事情,他和他們一樣不滿,一樣憤怒。
瑟柏的戰略作用完全沒有發揮出來,但是他也告誡他們:“在這個宇宙裡,一個真正憤怒的無知民族非常危險。
可是,一個消息靈通而又智慧的社會如果憤怒不滿,将會比一個無知的民族危險百倍,你們完全無法想象這個社會的智慧能夠造成怎樣的破壞。
你們之前險些形成的那股力量,暴君與之相比也隻會像慈父一般!”
這些話當然全都沒錯,不過要放在貝尼·傑瑟裡特的語境下理解,并無助于他在球狀無殿所做的事情——在生理和心理兩個層面折磨一個幾乎全無招架之力的死靈。
鄧肯當時的眼神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兩隻眼睛如牛鈴一般,直直地看着特格的臉,最後聲嘶力竭大吼的時候,視線也沒有離開。
“雷托,你這個渾蛋!你要幹什麼?”
他叫我雷托。
特格踉踉跄跄地後退了兩步,整條左腿好像針刺一樣,鄧肯擊中的位置還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