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大聲說出這句話。
她想起自己對他如何善意地微笑,如何嬌蠻跋扈。
她不該那樣,貶低了自己,也貶低了他。
想到這些事情,她感覺自己能夠體會特格的感受了。
盡管貝尼·傑瑟裡特的訓練謹慎細緻,她的内心仍有一些柔軟的地方,老師曾經多次告誡過她。
“要想具備激發愛的能力,你必須感受到愛,但是不能沉湎其中,而且感受一次就夠了!”
特格對鄧肯·艾達荷的反應說明了很多事情,特格希望接近這個少年,但是無法接近。
我也一樣。
她之前或許就應該引誘特格。
老師曾經跟她說,與男人交媾的時候,應該從中汲取力量,而不是将自我喪失其中。
老師重點闡析了相關的研究報告和過往事件的對比結果,許多都能夠在聖母的其他記憶中找到。
盧西拉将自己的思維集中在了特格男性的特質上,同時感覺自己産生了某種女性的反應,肉體希望特格接近,達到了性的巅峰,即将到達神秘的時刻。
盧西拉在她的意識裡淡淡地笑了,神秘的時刻,不是性高潮,沒有任何科學的定義和名稱!純粹是貝尼·傑瑟裡特專用的名詞,也是銘者終極的專長。
任何聖母,隻有明白這個概念,才能真正了解貝尼·傑瑟裡特曆史悠久連續的原因。
經過姐妹會多年的教育,她已經形成了一種根深蒂固的觀念:交配聖母指導她們所依據的是科學的知識,但是任何知識都無法解釋那神秘的時刻。
貝尼·傑瑟裡特的曆史和科學表明,生殖沖動肯定深植于人類的心靈之中,隻有消滅這個物種才能消除這種沖動。
這是人類存續的安全網。
盧西拉現在将性的力量聚集到自己身體的一個位置,這件事情隻有貝尼·傑瑟裡特的銘者才能做到。
她開始将思維逐漸向鄧肯集中。
他肯定正在淋浴,想着今天晚上聖母老師的訓練課程。
她想:我要立刻找到我的學生,必須教給他這重要的一課,不然他将無法充分應對拉科斯的情況。
這些是塔拉紮的指示。
盧西拉将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鄧肯身上,她好像已經看到他一絲不挂地站在了淋浴器下面。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夠在這一堂課上學到什麼!
鄧肯獨自一人坐在淋浴室外面的更衣隔間裡,淋浴室旁邊就是訓練室。
他沉浸在深沉的悲傷之中,記憶中的事情喚醒了往日的傷痛,然而這具年輕的肉體從來沒有經曆過那些傷痛。
有些事情一直都沒有改變,姐妹會依舊耍弄着她們陳舊的伎倆。
他擡起頭,環顧四周,看到了深色的木質牆闆。
牆壁和吊頂上雕有華麗的阿拉伯式花紋,馬賽克地磚上刻着奇怪的圖案。
怪物的身體與人類可愛的身體在同一條線條上交織,隻有精神恍惚時才能将二者分開。
鄧肯低頭看着這具軀體,這是特萊拉人和他們的伊納什洛罐為他制造的身體,有時依然感覺非常奇怪。
他記起了自己最初的人生,想起自己曾經在成年之後經曆過許多事情,曾經擊退大批薩多卡戰士,為他年輕的公爵争取到了逃生的機會。
他的公爵!保羅當時的年紀和這具肉體相仿,不過已經像厄崔迪家族的其他人一樣,經過了相同的訓練——忠誠和榮譽對于他們而言,高于一切。
她們也對我進行了這樣的訓練,這是她們将我從哈克南家族手中救下來之後的事情。
他内心的某樣東西無論如何都躲不開這筆遠古的恩惠,他知道自己欠了誰的恩惠,能夠大概描述出它如何在他的心底紮根。
從此之後,這筆恩惠便一直存在于那個地方。
鄧肯瞥了一眼地上的馬賽克磚,看到隔間防水闆邊緣的地磚上刻了一些文字。
他一面發現這些文字是哈克南時代留下的古文,一面又覺得這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加拉赫文。
“潔淨甜美潔淨明亮潔淨純潔潔淨”
這段古老的文字沿着房間的邊緣刻了一圈,好像這樣它們就能夠改變鄧肯記憶中的哈克南家族一樣。
隔間到淋浴室的門口也有一段文字:
“袒露本心方得純淨”
哈克南的城堡裡竟然會有一條誡言?他犧牲了幾百年之後,哈克南家族莫非已經不再是此前的哈克南?鄧肯感覺這種事情實在難以相信。
這些或許隻是艦船工匠想到的文字,他們覺得合适,便刻在了這裡。
盧西拉走進了更衣隔間,他感覺她走到了自己身後。
鄧肯站起來,别好了丘尼卡上的卡子(這是他從零熵筒裡拿出來的衣服,但是已經摘掉了所有哈克南的家徽)。
他沒有轉頭,說道:“盧西拉,你又想幹什麼?”
她隔着丘尼卡撫摸着他的左臂,說:“哈克南家族的人口味豐富。
”
鄧肯輕輕地說:“盧西拉,未經我同意,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就跟你動手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
她退了兩步。
鄧肯盯着她的雙眼說道:“你們這群巫女,休想把我當成交配工具!”
“你以為我們的目的就是交配?”
“沒人提過你們的目的,可是現在已經非常明顯!”
他前腳掌着地,重心移到了前面,體内尚未喚醒的那個東西正在擾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