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聽說您已經……離開了現場。
”
特格從穆紮法爾的聲音中聽出了其他的東西——近乎恐懼的緊張。
這個男人看樣子要麼聽說了破屋的事情,要麼親眼看到了屋内屋外的情景。
“您真是太高明了。
”穆紮法爾說道,“竟然等到他們全神貫注探取您的記憶,然後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獲得什麼信息了嗎?”
特格沉默地搖了搖頭,他以為自己馬上就會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攻擊,可是他感覺這裡眼下沒有暴力活動。
這些迷失之人正在幹什麼?不過穆紮法爾和他的手下作出了錯誤的判斷,刑訊室實際發生的事情與他們所想不同,這一點很清楚。
“您請坐。
”穆紮法爾說道。
特格坐在了矮沙發上。
穆紮法爾坐到了矮幾對面一把扶手較高的椅子上,斜對着特格。
他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似乎準備好了動武。
特格饒有興趣地打量着穆紮法爾,完全看不出這個男人真實的銜級,隻知道他是司令。
男子身材颀長,面部寬闊,臉色紅潤,鼻子高大,雙眼呈灰綠色,兩人說話的時候,總是習慣性地看着特格右肩的後面。
特格認識一個間諜,那人也有這個習慣。
“哎呀。
”穆紮法爾說道,“我來到這裡之後,聽說了不少您的事情,也看了不少有關您的東西。
”
特格仍然沉默地打量着這個男人,他的頭發很短,左眼上方的發際線處有一道長約三毫米的紫色疤痕。
他上身敞懷穿着一件淺綠色的獵裝,下身的褲子顔色相同。
上下兩件衣服算不上軍裝,但是十分整潔,看得出來他平時頗為注意自己的儀表。
他腳上的那雙鞋是最好的證明,特格感覺自己如果湊得近一點,能在淺棕色的鞋面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不過,從來沒想到能跟您面對面交流。
”穆紮法爾說,“十分榮幸。
”
“我隻知道你指揮一支大離散歸來的軍隊,除此之外,對你一無所知。
”特格說道。
“嗯嗯嗯嗯嗯!沒什麼好知道的。
”
饑餓帶來的陣陣腹痛再一次轉移了特格的注意力,他的視線落到了管口旁邊的按鈕上,他知道那個按鈕可以叫來一名服務生。
在這個地方,自動機器的日常任務全都分配給了人類,這樣便可以集結一支人數龐大的軍隊,随時可以調動。
穆紮法爾誤解了特格看着管口的想法,說:“您别急着走,我已經安排好了,我的醫生馬上過來給您檢查一下。
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希望您能安安靜靜地等到他過來。
”
“我隻是想點點吃的東西。
”特格說。
“建議您等醫生檢查完了之後再說,擊昏器有可能造成很嚴重的後遺症。
”
“所以你知道那件事情。
”
“整件事情我都知道,簡直是胡鬧。
您和您的手下伯茲馬利很有兩下子,絕對不可小觑。
”
特格還沒來得及說話,管道便吐出了一個高個男子。
來者骨瘦如柴,裡面穿了一件紅色單衣,外套走起路來随風擺動。
他凸出的前額烙了蘇克醫生的菱形印記,不過是橘色的,而非常見的黑色。
閃閃發亮的橘色遮住了這位醫生的眼球,特格看不到他眼睛的真實顔色。
這個人難道對某種物質上瘾?特格不禁好奇。
這個人的身上沒有熟悉的麻醉劑的氣味,連美琅脂的味道都沒有,倒是能聞到甜品的味道,很像是某種果撻。
“索利茨,你來了!”穆紮法爾說道。
他指了一下特格,說:“給他好好掃描一下,他前天被擊昏器打中了。
”
索利茨拿出了一台儀器,玲珑小巧,一隻手便可以使用。
特格知道這是一個蘇克掃描儀,聽到儀器的探測場發出了低沉的“嗡嗡”聲。
“所以你是個蘇克醫生。
”特格說道,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額頭上的橘色烙印。
“沒錯,霸撒。
我們的傳統源遠流長,我接受的是最優質的訓練和訓練。
”
“我從來沒見過這個顔色的烙印。
”特格說道。
醫生将掃描儀繞着特格的頭部掃了一圈:“霸撒,什麼顔色都一樣,關鍵是顔色背後的東西。
”他掃過了特格的兩肩,然後向下掃完了特格全身。
特格正在等待“嗡嗡”的聲音消失。
醫生往後退了一步,對穆紮法爾說:“元帥,他很健康,相當健康,畢竟都這樣的年紀了。
不過也還得繼續補充營養。
”
“嗯……那就行。
索利茨,交給你了,霸撒是我們的座上賓。
”
“我會根據他的需要安排飯。
”索利茨說,“霸撒,吃慢點兒。
”索利茨做了一個利落的向後轉,外套和褲子啪啪地打在了他身上,管口将他吞了進去。
“元帥?”特格問道。
“杜爾恢複了一些古代的軍銜。
”穆紮法爾說。
“杜爾?”特格冒險問了一句。
“我可真糊塗!”穆紮法爾從外套側面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從裡面取出了一個薄薄的文件夾。
特格看出這是一台全息投影儀,和自己從前在軍隊裡随身帶的那個差不多,上面有家和家人的圖像。
穆紮法爾把全息投影儀放在兩人面前的桌上,按下控制按鈕,桌上便出現了一小片綠色的叢林。
“家。
”穆紮法爾說,“那中間是建築灌木。
”一根手指指向了投影中的一個地方,“之前的都不服從我的命令。
他們嘲笑我選了這麼一片灌木,而且還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