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這位尊母現在與貝尼·傑瑟裡特的聖母有些類似,看似回答了對方的問題,但是并沒有真正說出很多信息。
“歸根結底,”她說,“我們的這種力量可以成為許多人生存的實質,沒有這種力量,他們便無從生存。
這樣一來,我們隻要以撤回力量要挾衆人,即可将他們置于股掌之間。
”她看了一眼身後,說道,“穆紮法爾,你希望我們撤回嗎?”
“報告尊母,不希望。
”他竟然在顫抖!
“你們發現了新的毒品。
”特格說。
她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霸撒,您這可就說錯了!這個毒品可不是什麼新東西了。
”
“你們想讓我也染上這個毒瘾?”
“霸撒,我們控制了很多人,您跟他們一樣,有兩個選項——要麼死,要麼服從。
”
“這兩個選項也不是什麼新東西了。
”他說道。
她會怎樣要挾他?他沒有覺察到任何暴力,反倒在第二視覺中支離破碎地瞥到了一些極其淫穢的開場。
他們以為自己能對他進行銘刻?
她微笑地看着他,一副心領神會的表情,但是頗為冷漠。
“穆紮法爾,他會不會效忠于我們?”
“報告尊母,在下相信會。
”
特格心裡皺緊了眉頭,這兩個人都是窮兇極惡、奸邪狠辣之人。
他們與他的道德信條格格不入,不過幸好兩人不知道這個奇怪的東西加快了他的反應速度。
他們看到他迷惑不解,似乎很開心。
特格憑借姐妹會賦予的犀利的洞察能力,發現兩個人的生活其實都并沒有多少樂趣,這一點令他得到了一些安慰。
愉悅的人生所需要的各類元素,這位尊母和穆紮法爾都已經忘卻,或者更有可能已經遺棄。
他覺得他們或許已經無法在自己身上找到愉悅真正的源泉,大多時候隻能通過窺探他人獲得。
他們變成了永恒的旁觀者,隻是始終記得從前的那種欣喜。
他們無論怎樣折騰都無法産生過去的歡愉,每次都必須嘗試全新的極端行為,才能依稀喚起記憶中的感覺。
尊母笑得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穆紮法爾,你看他,完全不知道我們能做出怎樣的事情。
”
特格聽到了這句話,貝尼·傑瑟裡特訓練過的眼睛也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兩人已經喪失了所有純真,任何套路都不會令他們意外,對于他們而言都算不上新東西。
可是他們仍然處心積慮,費盡心機密謀策劃,希望這一次的極端行動能夠讓他們再次感受到記憶中的驚喜。
不過,他們知道自己不會感受到那種驚喜,并且會因為這次事件而更加憤怒,進而再次嘗試喚起那種無法喚回的感覺。
這就是他們的思維方式。
特格動用貝尼·傑瑟裡特教給他的所有技巧,滿臉堆笑,他要讓他們以為他明白自己的想法,他确實喜歡自己的生活。
他明白這是他能夠向他們發起的最緻命的攻擊,也看到攻擊确實命中了目标。
穆紮法爾怒目而視,尊母先是滿眼橘色,而後突然露出了驚詫的表情,然後非常緩慢地變成了恍然大悟之後的喜悅。
她沒想到特格會是這樣的反應,她沒見過這樣的反應。
“穆紮法爾。
”橘色逐漸從她的眼中褪去,“我們之前選好的那位尊母,把她帶過來标記我們的霸撒。
”
特格在第二視覺中看到自己危在旦夕,此時才終于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感覺自己的未來像水波一樣在他的意識中向四周蕩開,那股力量與此同時在他的體内不斷增長。
那個巨大的變化依然正在他的體内進行,他感覺到能量正在擴散,他随之也明白了許多事情,也擁有了更多選擇。
他看到自己旋風一般席卷了整棟建築,身後遍地橫屍(穆紮法爾和尊母也死在了他手裡),他離開的時候,大樓裡裡外外好像屠宰場一樣。
我必須大開殺戒嗎?
他沒殺一個人,就不知道要多殺多少人。
不過,他明白這是無奈之舉,他也終于明白了暴君的構想。
他看到自己遭受了巨大的痛苦,險些叫了出來,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好,把那位尊母帶來吧。
”他知道這樣一來,自己便可以将那個女人也在這裡解決,省去了找她的麻煩。
掃析儀的那間控制室,他知道自己必須首先消滅那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