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多活上幾天或者幾個小時,她們中任何一個都會毫不猶豫地将整顆星球丢入痛苦煎熬的深淵。
什麼樣的東西才能讓她們心滿意足?她們就像那些對塞缪塔上瘾的人一樣,隻要她們喜歡,無論是什麼,她們總是索取無度。
而且她們自己也了解這一點!
她們必然怒火中燒!掉進了這樣一個陷阱!她們飽經滄桑,卻永不滿足——永遠沒有足夠好或者足夠邪惡的概念,她們已經完全失去了節制的功能。
不過,她們很危險。
也許有一件事他想錯了:那些散發甜品味道的神秘物質讓她們經曆了轉變,将她們的眼睛染成了橘色,也許她們不再記得那可怕的轉變之前的事了。
記憶中的記憶可能會發生扭曲,每位門泰特都會發現自己身上存在這樣的缺陷。
“蟲子來了!”
是通信官的聲音。
特格轉過椅子,看向投影區域,表示西南的那個方向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全息影像,蟲子背上騎着兩個乘客,此時離特格他們還有一段距離,隻見那個銀色的身影在沙漠裡蠕動着前行,它背上的兩人看上去隻有兩個黑點大小。
“歐德雷翟到了以後,讓她一個人來見我。
”他說,“什阿娜,就是那個小女孩,留在後面,會幫你們把蟲子穩定起來,蟲子會聽從她的指揮。
一定要讓伯茲馬利留在附近待命,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交接指揮權。
”
歐德雷翟走進指揮室時,呼吸還很急促,身上還散發出沙漠的味道,那是一種雜糅着美琅脂、燧石和汗水的味道。
特格坐在他的椅子上,顯然是在休息,他的眼睛是閉着的。
歐德雷翟發現霸撒此時休息的狀态和平時的他有些不同,散發出一種近似憂郁的氣息。
特格睜開了雙眼,歐德雷翟馬上發現他身上有些不一樣,盧西拉剛才隻來得及簡短地跟她說了一句,然後寥寥數語将死靈恢複記憶的情況簡單帶過。
特格身上發生了什麼?他仿佛是故意想讓歐德雷翟發現一樣,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看出來。
他堅毅的下巴微微上揚,一如他平時的審視神态,一張窄臉上布滿皺紋,警覺的表情絲毫沒有懈怠,他的鼻子又長又窄,這是來自科瑞諾和厄崔迪血統的面部特征,在長久歲月的洗禮下,他的鼻子又長長了一些,灰白的頭發依然濃密,發際線中間向額頭微凸的小尖将人的審視目光集中在……
他的那雙眼睛上!
“你怎麼知道要在這裡等我們?”歐德雷翟質問道,“我們當時并不知道蟲子會把我們帶到哪裡。
”
“在這烈日下的沙漠裡,無人居住的地方并不是很多。
”他說,“我賭了一把,這個地方的可能性很大。
”
賭了一把?她知道這個門泰特的表達,但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它的意思。
特格站起了身:“這艘無艦交給你了,去一個你最了解的地方吧。
”他說。
聖殿星球?她幾乎脫口而出,但想到了身邊還有其他人,這些特格召集起來的陌生軍人。
他們是什麼人?盧西拉的簡單介紹并沒有讓她了解到所有情況。
“我們稍微修改了塔拉紮的計劃。
”特格說,“死靈不留在這裡,他必須跟你們一起走。
”
她明白,她們以後可能需要鄧肯·艾達荷的新技能對付那些賤人,他已經不是拉科斯摧毀計劃中的那個誘餌了。
“當然,他必須一直留在無艦裡,不然會被發現的。
”特格說。
她點了點頭,在那些具有預知能力的搜索人員面前,鄧肯并不具備隐藏自己的能力……比如公會的那些宇航員。
“霸撒!”通信官的聲音傳來,“一顆衛星發現了我們!”
“好吧,你們這些土撥鼠!”特格吼道,“所有人都給我出去!叫伯茲馬利進來。
”
指揮室後部的艙門打開了,伯茲馬利沖了進來:“霸撒,我們在——”
“沒時間了!你來指揮!”特格離開了指揮椅,揮手讓伯茲馬利過來坐下,“歐德雷翟會告訴你怎麼走的。
”特格一時沖動,一把抓過歐德雷翟的左臂,靠上前去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他知道,自己這麼做一部分是出于報複心理。
“女兒,做你該做的事。
”他輕聲說道,“艦裡的那隻蟲子可能馬上就要成為宇宙裡唯一的一隻了。
”
歐德雷翟明白了:特格知道塔拉紮的全部計劃,也打算把他的大聖母的命令執行到最後。
“做你該做的。
”這句話就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