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櫃台内,在簌簌地抖個不停。
看到包打聽沒受到傷害,陳繼志才将提着的一顆心放下來,暗中長歎一聲,向那混戰中的人瞧去。
這一點,不由使他驚喜交集之下,反而發笑起來。
原來,混戰中那位以寡敵衆的,正是和他在茶館中同座的王長亭。
但此刻,人家卻早已在這兒打得一塌糊塗了,這情形,會使陳繼志有怎樣的感想呢!
何況,王長亭目前以一敵三,對方三人的身手也不弱,但王長亭卻顯得應付得綽有餘裕地,在搏鬥着,那是怎樣的身手,而他方才卻相信人家真是一個收購蘇繡的商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啦!
他這裡蹙眉苦笑道之間,王長亭卻向他呲牙一笑道:“嗨!陳兄,原來你也喜歡趕熱鬧!”
陳繼志苦笑道:“王兄真是真人不露相呀!”
“那裡,那裡!”王長亭含笑接道:“陳兄,且等我收拾這三個之後,咱們再作詳談。
”
接着,卻向那三個圍攻他的漢子,沉聲喝問道:“你們三個聽好,再不說真話,方才那五個就是你們的榜樣!”
其中一個高個子冷笑道:“你死神招命了,還在吹大氣!”
王長亭厲聲喝問道:“我再問一遍,你們是什麼來曆?為什麼要準備殺死包打聽?”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冷笑道:“你不配問!”
陳繼志扭頭一瞧,隻見大門口已傲然立着四個裝束不一,目射兇光的人物。
為首的一人,是一個年約三旬上下,身着一襲白色長衫,卻是油頭粉面的壯年人。
另外三人中,一個是年約半百的短裝老者,一個是四十左右的中年文士,一個卻是身着黑色勁裝的彪形大漢。
至于那一聲冷笑,自然是為首那白衫人所發出。
王長亭的手段很辣,反應更是快速得很。
那白衫人的話聲未落,“蓬”地一聲,那圍攻王長亭的三人中,已有一人被震得一聲悶哼,并離地飛起,迳行向白衫人激射而來。
敵人已被他一掌震飛,王長亭才呵呵一笑道:“鼠輩!老子也不屑再問。
”
白衫人伸手将迎面射來的人,接住一看,卻已是心脈震斷,當場畢命了。
這情形,使得他胸色大變地,抛下手中的屍體,怒喝一聲:“住手!”
“蓬,蓬,”連響,剩下的兩人,也被王長亭當場震斃,連續射向白衫人身前,口中正冷笑道:“貴屬很聽話,他們都永遠不會動手了。
”
白衫人撥開連續射來的另兩具屍體,臉色鐵青地,即待飛身而來,但卻被那個短裝老者攔住了。
短裝老者冷笑道:“公子,殺雞怎能用得着牛刀啊!”
白衫人猛吸一口清氣,抑平心中的激動然後擺擺手道:“慢着,我先問他幾句話。
”
王長亭不等對方發問,卻搶先說道:“我先提醒你,如果你不先行說出你的真實來,可免開尊口!”
白衫人冷笑道:“這是說,如果我不先行說出自己的來曆,你也不會回答我的問題?”
王長亭哼了一聲道:“廢話!”
白衫人一挑劍眉,道:“我倒是不信邪!”
接着,扭頭向短裝老者喝道:“靳護法,拿下這野夫!”
“是!”
“要活的!”
“遵命!”
短裝老者連聲恭聽着,飄落王長亭身前時,手中已亮出一把雪亮而巨大的斧頭,并冷笑一聲道:“朋友!亮兵刃!”
王長亭從容地亮出他的青鋼長劍,淡然一笑道:“跟我稱朋友,靳風,你太擡舉你自己啦!”
短裝老者一怔道:“你認識我?”
“不錯!”王長亭接道:“難道你不是橫行川、陝一帶,兇名遠播的‘鬼斧神刀’中的‘鬼斧’靳風?”
短裝老者皺眉接道:“可是,我不認識你……”
這話,等于已承認王長亭的話沒有錯了。
王長亭截口披唇一哂,道:“你所不認識的人,都能認識你,那更值得你自豪呀!”
那白衫人怒聲喝道:“靳護法,少跟他廢話!”
“是!”
靳風恭應着,一斧劈了過去,并沉聲喝道:“先吃老夫一斧!”
“鬼斧神刀”這一對兇人,在川、陝一帶,的确是響當當的黑道人物,其手上的藝業,也自然有驚人的造詣。
目前,靳風的這一斧,不但是快若飄風,而且勢沉力猛地,破空生嘯。
像這情形,如非手上有上千斤以上的力量,可沒法接下他這一斧來。
因此,一旁的陳繼志,也禁不住地暗中替王長亭捏了一把冷汗,同時也情不自禁地欺近三尺,準備給王長亭支援。
但陳繼志這一下又看走眼了。
靳風一斧劈出,王長亭滿不在乎地,長劍朝對方的斧面上一點。
這一點,内行人都可以看得出,那是用的一個“巧”
字,也就是所謂的借力使力。
這借力使力的辦法,雖能省力而讨好,并能使敵人莫測高深,但在勁力運用,與時間,部位的拿捏方面,卻必須恰到好處才行,否則,就會弄巧反拙。
目前,王長亭所表演的這一手,是否恰到好處,局外人自然是不得而知。
但那當事人之一的靳風,在對方那劍尖一點之下,卻像是發了瘋似地,雙手握住斧柄,有若發了瘋一般,在原地連轉了幾圈,才穩定下來,一張老臉,已變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