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呵呵一笑道:“卞夫人這一問,可就不夠聰明了!”
卞青蓮注目問道:“此話怎講?”
灰衣老人笑道:“你想想看,即是十萬火急的事,他們也不會當着我的面前說出來呀!”
卞青蓮微一沉思,才冷笑一聲道:“好!今宵暫時便宜了你!”
灰衣老人抱拳一拱,縱聲狂笑道:“多謝夫人高擡貴手,使得老朽又可以多活幾天……”
卞青蓮截口冷笑道:“現在,你盡管狂,下次碰上時,我不會饒你的。
”
灰衣老人将先前揭下的幛面絲巾擲了過去,并含笑接道:“老朽投桃報李,這個還給你吧!”
卞青蓮接過那絲巾,雙手一搓,碎成片片地,随風飄散,扭頭向覃立等三人沉聲喝道:“走!”
隻見四道人影同時長身而起,閃得兩閃,就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
灰衣老人卻目注朱家鳳,于君璧二人藏身的古柏,淡然一笑道:“是何方高人,熱鬧已經看夠,可以下來啦!”
于君璧,朱家鳳二人互望一眼,雙雙飄落地面,于君璧并向灰衣老人抱拳一拱道:“這位老人家,小可這廂有禮了。
”
灰衣老人含笑點首,說道:“不敢當,不敢當,原來是于老弟,那就怪不得了啦!”
于君璧一怔,說道:“老人家認識小可?”
灰衣老人拈須笑道:“難道你老弟不是于君璧于相公?”
灰衣老人說這句話時,忽然換了另一種嗓音。
朱家鳳方自聞聲一怔之間,灰衣老人卻向她裂牙一笑,說道:“鳳丫頭不認識我了?”
朱家鳳這才恍然大悟地,歡呼一聲道:“師傅,原來是您!”
灰衣老人含笑接道:“你這瘋丫頭,準備去哪兒?幹嗎又換了男裝?”
朱家鳳讪然一笑間,于君璧卻搶先代答道:“老人家,我們正準備去高唐院瞧熱鬧哩!”
灰衣老人佯嗔地道:“真是胡鬧,女兒家,怎可以去那種地方。
”
朱家鳳卻冷笑岔開話題道:“師傅,您知道了于相公是什麼人嗎?”
灰衣老人笑道:“于相公就是于相公嘛!這是什麼稀奇的。
”
朱家鳳嬌笑道:“師傅,原來您也有您不知道的事情。
”
灰衣老人笑了笑道:“師傅又不是大羅金仙,那能知道那麼多哩!”
朱家鳳神秘地一笑道:“師傅,您猜猜看,于相公究竟是什麼人?”
灰衣老人呵呵一笑道:“丫頭,你别由門縫裡看人,将師傅給看扁了!”
朱家鳳一楞,說道:“您老已經知道了?”
灰衣老人“唔”了一聲道:“對于别人,師傅不敢吹,但對于這位于相公麼!我敢說,不猜則已,一猜就必然是猜個八九不離十。
”
朱家鳳嬌哼一聲,說道:“您且猜猜看?”
灰衣老人漫應道:“這位于老弟,如果論起師門淵源來,你該叫他一聲師叔才對。
”
朱家鳳飄近乃師胸前,伸手向他的胡子上拉去,一面卻撒嬌道:“師傅,您好壞!”
灰衣老人一閃身,避了開去,并笑嚷道:“使不得,這胡子是假的。
”
朱家鳳忽然一“哦”,嬌笑着說道:“對了,師傅,現在,是否該顯示您的本來了?”
灰衣老人淡然一笑道:“暫時我還不想這麼作。
”
“為什麼呢?”
“理由跟從前一樣。
”
朱家鳳蹙眉接道:“方才,那卞青蓮斷定您就是楊伯伯,現在我也有這種想法了。
”
灰衣老人笑問道:“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呢?”
朱家鳳漫應道:“想當然啦!”
灰衣老人正容接道:“丫頭,師傅不能不提醒你:有一次,我同令尊閑談時,楊大俠也是同時在座的,你還記得嗎?”
朱家鳳不由得苦笑道:“這個,倒是記得的。
”
灰衣老人笑了笑道:“照你這麼說,那就是有兩個楊大俠?”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着的于君璧,忽然插口一笑道:“老人家,你不肯顯示本來,小可不便勉強,隻是,小可該怎樣稱呼你才對哩?”
灰衣老人笑道:“這事情,好辦得很,我穿着一身灰衣,叫我灰衣人,最是恰當不過,要不然,随便叫我張三,李四,都行。
”
于君璧蹙眉苦笑間,灰衣老人卻向朱家鳳沉聲說道:“鳳丫頭,你先回去,我和于相公還有要事相商。
”
朱家鳳嬌笑道:“師傅,為什麼要趕我走呢?”
灰衣老人道:“不是師傅要趕你走,而是你必須回去告訴令尊和你的楊伯伯,李伯伯他們,免得他們遭受岑浩然夫婦的暗算。
”
朱家鳳這才點點頭道:“好,我走,我走……”
朱家鳳走是走了,但神情之間,卻是顯得頗為勉強。
灰衣老人目注朱家鳳的背影,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後,才向于君璧笑了笑道:“老弟台,将就一點,就地坐下來吧!咱們得好好商量一下今後的行動方針……”
XXX
就當灰衣老人與于君璧二人,在古柏之下密商今後行動方針之同時。
城内的陳家中,卻已進入短兵相接的緊急狀态。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三劍客中的老三“迷糊酒俠”朱伯倫,正與楊天佑左右的焦孟二将,在淺酌低斟着。
正當這三位酒酣耳熱之間,岑浩然,